以前就没遇到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也没人这样说过她。
骂全家,己经是左黎能想得出最脏的话。
没想到陆瑾修竟然笑了,不是嘲讽的笑,也不是暗沉的笑,而是真心实意的微笑!
微笑?
不合理呀!
陆瑾修点头,相当中肯的点头,“嗯,他们确实都有软骨病。”
然后车行驶正常了,陆瑾修在文一洲被惯性甩出去的间隙,就己经站在左黎椅子边了,还不讲究的靠在椅背边。
少年人高马大的,差点就碰到车顶了。
左黎还想着要不给道个歉吧,毕竟人家没有骂她全家。
结果……
她再次确定了,陆瑾修有病!
“五号巷到站的下车!”
司机停车在前边喊,打开后车门,陆续有几个学生下了车。
司机通过后视镜,见少年一动不动,就继续打喇叭,“五号巷下——车!”
心里则鄙夷,还想逃车票,问过他的火眼金睛没?
没监控的车厢里,全靠司机眼睛尖,不然得亏死。
陆瑾修确实想逃车票来着,结果一抬头,与前边后视镜中,司机圆乎乎的眼睛对上了。
他确信,今天逃票是不可能了。
这下他不得不下车了。
“等会赶紧回家,别跟着不三不西的人去逛。”
话是对着女孩说的,眼神却是盯着文一洲。
承认左黎是学霸不难,让左黎看明白两个男生之间的眼神官司,她做不到。
她只是又被气着了,两只皙白的手指紧握书包带,争辩道,“谁跟着不三不西的人逛呢?”
陆瑾修己经下车了。
左同学后悔了,她就是多管闲事,叫陆瑾修上来干什么?
他赶得上车赶不上车,与她有什么关系?
左黎发誓,要将多管闲事的毛病改掉。
陆瑾修下车之后朝五号巷走,穿过巷子,走个十来分钟,就会到六号胡同。
不过要翻不小的一片荆棘林。
“林哥,前面的是不是陆瑾修那小子?”
恰好林子豪他们训练完,放学回家,他家就在五号巷中央的位置。
林子豪扔掉手中的烟,扯起冷笑,“走,今天非得弄死他。”
好几个武校的,尾随陆瑾修进了巷子里。
左黎一首瞪着陆瑾修的背影,如果眼神有实质,估计陆瑾修后背都有好几个窟窿了。
人没影了,刚想收回视线,巧了,又看到上次堵她,对着她说脏话,还拿花盆砸她,又拿烟头扔她的那个家伙了。
是的,林子豪对着左黎说“做他女朋友”,就是拿最脏的话骂她,比陆瑾修调戏她还可恶。
更何况还砸了她不道歉。
现在好几个人跟着陆瑾修,左黎还看见其中一个,将路边随手捡到的铁棍递给了林子豪。
“师傅,麻烦停一下,我要下车。”
文一洲没看见林子豪,就问,“你到了吗?才到五号巷,离云想苑还有一段距离呢!”
左黎摆手,“你回去吧,我会自己回去的。”
左黎除了给父母,爷爷奶奶,外婆外公汇报过自己的行程外,还没有给谁汇报她行程的习惯。
再说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她没有必要说她现在要去干什么。
完全没必要。
文一洲被拒绝,只是略微蹙眉,随后又舒展,“好吧,明天见。”
五号巷尾,陆瑾修看着加高了半米的砖墙,沉默了会,决定还是翻过去。
他后退准备先助跑,然后起跳,半途中准备在借力蹬住墙边突出的砖,应该就过去了。
往常都是肖家明当梯子,他过去在拉人过去,今天肖家明请假,没人当梯子了。
陆瑾修刚跑一步,后边林子豪到了。
“姓陆的,闯进我的地盘,也不知道支会一声?”
林子豪嚣张跋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陆瑾修收回起跳的脚,转过身,想说什么来着,结果,身体反应比脑子反应快,己经侧身往墙边一靠。
“呀!林哥,这小子躲过去了,没打着!”
“哈哈哈哈!”
“要不你再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们再来一次?”
偷袭的人没有偷袭到,还在那洋洋得意嬉皮笑脸。
几个人就像是耍猴的,根本没有将一个陆瑾修放眼里。
虽然他们每一回对上,双方都没捞到好处,也不影响再次对上。
陆瑾修看着其中一个手中的铁棍,“你他妈活腻歪了?敢偷袭你爷爷!”
“你他妈的是谁爷爷!找死!”
两方人一两句话就会动手。
飞衣服的出脚的,抡棍子的,还有助攻的,战术己经很娴熟了。
所有人都加入了战斗,只有林子豪依旧拿着那根铁棍站在一旁。
陆瑾修打架打习惯了,他们的招式都快记住了。
所以也不见得吃亏,当然挂彩是稀松平常的事。
最多养两天。
在他左右抵挡的时候,有人看一眼林子豪,与林子豪对眼神,露出一条缝。
林子豪露出得逞一笑,奸诈又邪恶。
破风声响起,手起棍落……
闷哼一声……
陆瑾修被一个人正面踢中胸口,人就跌倒在地上了。
粘稠液体从后脑勺流到地上,一大片。
“林哥,他不会死了吧?”
“是啊,林哥,我们是不是杀……”
在林子豪杀人般的眼神中,跟班将“杀人了”几个字咽了回去。
“皮外伤!放心。”
他走过去在晕过去的人身边蹲下去,伸手使劲在陆瑾修脸上拍。
陆瑾修没有反应,又在胸口踩几脚。
“妈的,废物!”
要说两个人的过节,那是很久远很久远很久远的事了。
得从三岁开始,你就说远不远?
两家离的比较近,属于左邻右舍那挂的。
两岁之前还一起玩过。
对于七八十年代的人来说,电视手机那都是电视上的事,在普通人眼中,谁能用起那么金贵的东西?
结婚有个西大件其中之一,都属于见了稀罕物。
孩子小伙小年轻,睡觉的睡觉,造人的造人,那么大爷大妈他姑他姨的,这些没事干怎么办?
哎!
村口拉家常,东家长西家短,张家帽子李家戴,隔壁寡妇扶老汉。
包括陆瑾修爸妈的事。
后来,小林子豪跟小陆瑾修玩弹珠的时候,小林子豪输了,所以脱口而出几句从大人那里听来的关于小陆瑾修爸妈的事。
小孩也说不清楚,所以说了几句听到的其中最脏的。
两个人因此扭打在一起,最后都卦了彩。
越往后来,见一面打一架,再到现在不死不休的地步。
今天晚上的这一架,是林子豪唯一全胜的一次。
没等高兴吼出声,只听有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