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
这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锥子,猝不及防地刺穿了病房里本就稀薄的空气。
寒意,在这一刻也仿佛有了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弥漫开来,让温度又骤降了几分,连呼吸都凝滞了。
“我从来都不是神祇的宠儿,我是他造人时的失误。”
这番沉重的话语,让莫云的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眼中瞬间掠过一片空白的错愕,更像是一首以来的认知被重新修复时的无措。他后悔之前他为什么要怀疑那莎,幸好那莎还不知道。
他想起了之前相处时的细节,那莎以前就跟自己说过她身体不好,自己一首没在意,还因此怀疑她。
以前种下的因,都变成了今日的回旋镖。
艾柯的嘴巴徒劳地张开,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最终没能挤出半点声音,只留下一个凝固的、震惊的口型。
李铭寅的目光则骤然沉了下去,像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变得幽深难测,锐利的神视几乎要穿透那莎平静的表象。精神病?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都是那莎。
在这片无声的震荡中,唯有燏可和重昭的神情几乎纹丝不动,心中没有丝毫的想法。。
那莎对周遭投来的探究与难以掩饰的同情目光视若无睹。
她的视线看向莫云,用着平静的语气说道:“当然,这种特殊的存在状态,并非…全无价值。
两个独立的精神体,各自承载着强大的异能。
在特定的…契合点上,它们的力量甚至能突破简单的叠加,产生1+1大于2的协同效应。”
她的声音平稳地流淌,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定理。
“然而事情不会一首这样,就在一年多前,我体内的另一个‘她’遭遇了意外。
她便彻底…消失了。
或者说,她陷入了某种…无法唤醒的沉眠,我找不到她了。
我再也没有那片属于‘她’的领域,只剩下死寂的虚空。”
那莎看着沉默的众人继续讲着:“她的死亡并不是什么都没留下,而就在她消失之后,一个完全超出预料的转变发生了。
她所拥有的那份异能,那份本该随着她意识的湮灭而一同消散的力并未消亡。
它残留了下来,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渗透、融合。最终与我自身的力量彻底交织在了一起,不再区分彼此。”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莫云他们对这个事实的接受程度。
然后才一字一句地宣告:“所以,我现在所能调动的…是‘她’的力量,和我的力量…叠加后的总和。
但是这份力量很奇特,可以说这份力量是我的能力也不是我的能量。
而且她还没有等级,不在异能者等级排序之列。甚至她的力量本身就并非遵循常理觉醒或成长的产物。它就像蓄水站里的水,说放就放。
它从来都不属于我。所以我不知道到底多少级,我今天可能是10级,下一刻可能就只剩下五级,或者没有。
所以我可以是个顶级的异能者,也可能是个软弱无力的普通人。
比如现在。”
那莎的目光最终落在自己的掌心,一股震什么异能都没有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