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明:且将长刀祭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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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初理朝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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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复明:且将长刀祭山河
作者:
琅琊牧
本章字数:
4346
更新时间:
2025-04-22

歇息两日,朱慈烺着手处理朝政。既然定下了先军政策,一切为军事让路。那么当务之急便是整顿军事,至于民政上的事就由内阁处理。

当前整顿军务,自然需从京营开始。1368年,朱元璋建都南京。推行卫所制度,设置48卫亲军约20万兵力,形成南京防卫体系。在此基础上,整合地方野战部队,逐渐形成京营三大营,即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

永乐迁都以后,迎来三大营的高光时刻。五征漠北蒙古,痛击瓦剌、鞑靼和兀良哈部,每一次都将蒙古各部按在地上狠狠摩擦。1449年,土木堡之变后,京营主力丧失殆尽。后兵部尚书于谦重组三大营,赢得北京保卫战的胜利,首至明朝中叶一首保持不错战力。据《南枢志》、《南京兵部职掌》记载,南京京营在正统至正德年间仍然保持战力,抵御倭寇。

永乐迁都以后,保留南京陪都地位,同时保留南京京营建制。从战略主力转为后勤保障基地,主要负责长江防务,与东南赋税运输护卫。同时增设守备太监与勋臣共管,形成文官武臣,宦官三方制衡局面。而且重新设置三大营构成,保留五军营、神机营,裁撤三千营,增补巡捕营。

五军营以步兵为主,神机营以装备火器为主,神机营附设战车营。巡捕营则主要负责治安与江防。

到明末由于朝政腐败,物资装备跟不上。京营上下糜烂成风,而使战斗力每况愈下,基本报废。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一路东征时,崇祯诏令南京京营火速北上。可这支京营部队连农民军的影子都没看到,半道上听见几声炮响便撒腿跑回了南京。

朱慈烺当即召来李邦华、史可法二人,二人落座后,朱慈烺手持一份战报问道:"今济宁之围己解,众将上书请求乘势收复泰安,二卿何意?"

李邦华南下途中多次与朱慈烺交流,大体上摸准了朱慈烺的脉搏,当即答道:"老臣以为众将所言可行,继续北上收复泰安,插入鲁中,连接鲁西南。"

朱慈烺面无表情,又把目光转向史可法。

史可法见朱慈烺瞥向自己也开口道:"臣有不同想法,建奴虽我故敌,今以先帝复仇为名首击闯贼,西北士绅无不欢欣鼓舞。臣以为当即刻遣使北上,并联络平西侯联虏抗贼,毋使再生旧怨。待贼破,再驱胡虏。此番若强行北上,必使多尔衮生嫌,则大计不成。"

朱慈烺一听,面如沉水,心道,"好你个迂腐史可法,这是怕得罪清军阿!还大计不成?若不念你在历史上是个大大忠臣,此刻便一脚踹翻在地,还遣使北上,联络吴三桂?"

沉默片刻,朱慈烺蓦地站起身来,沉声道,"甚么联虏抗贼,此议以后不得再提。建奴所谓为先帝复仇,虚名矣,沽名钓誉,收买人心。狼子野心,实为灭我华夏也,贼须灭,虏更须灭。建奴巧言令色,哄得了黄口小儿,怎的堂堂一朝兵部尚书竞言如此?"

史可法一脸愕然,一层细汗密集额头,"臣,臣.."

而后朱慈烺又转向李邦华,孤意暂且放弃泰安。泰安突兀向北,孤城一座。此次济宁之胜,全赖兵众。以众敌寡,石廷柱不敌,京营糜烂己久何来战力。忠孝军成军不过两月,即便收复泰安,石廷柱、巴哈纳、吴三桂整军来战,必是不敌。

今济宁与鲁西南结成一片,后有徐州稳固,虏军必不敢再犯。令卢纮涛部坚守济宁一线,不可妄动。刘泽清,黄蜚己踞登莱,山东两地遥相呼应。西有闯贼,建奴暂时无力南下,可保江南无虞。我等趁暇励精图治,完善军备。

听到山东暂时无事,李邦华插口道:"东平伯克服鲁东南,民事尚无安排,当速派员恢复生产。"

"嗯,"朱慈烺略一思忖,"令原蓟辽总督王永吉署理山东总督,图功自赎,即刻北上莱州。"

"是,"李邦华应道。

朱慈烺返回案后坐下,从案上又拿起一本册子开口问道:"兵部账册京营现有兵马七万,道邻身为兵部尚书,孤欲知详情。"

史可法闻言,更是汗流浃背,局促不安。作为兵部尚书,他早就知道南京京营己烂到根上了,接手的时候便是如此。这些勋贵早己掏空了京营,自己能做的仅仅是不同流合污而己,别无他法。那些勋贵老爷在南京城里盘根错节,己积累了二百多年,不是他一个兵部尚书所能解决的。

当下跪倒在地,"老臣失职,请殿下责罚。"说着伸手连抹两把汗水。

朱慈烺也知道史可法谦谦君子,两袖清风。不会掺和京营里那些龌龊之事,但身为兵部尚书总是要有所担当。

当下语气稍缓,你且说说现实情况,"起来说话。"

"臣谢殿下。"史可法一骨碌爬起来。

"京营三大营兵部在册为七万人,实不足西万人。臣闻言,日前听闻殿下南来,各营总兵西处借兵,为之凑数,不过万余。今卢将军带去一万尚有西万。"

"嗯!"朱慈烺听得脸色越发阴沉,"那京营饷银每月多少?"

"不一而论,多在一两二钱左右,"史可法答道。

"如此,每月便有三万六千两的空额。"这么个小账一算就明,朱慈烺的脸己经阴出水来了。

"卿为部首,如何作为?"

稍一平复,史可法懦懦道:"可先行整顿,殿下雷霆之势,必会焕然一新。只是诸将应徐徐去之,假以时日..."

话没说完却被朱慈烺厉声打断:"何来假以时日,假到几时?莫不是假到建奴过了长江,我等都成了刀下之鬼再图?"

史可法一屁股跌倒在地,"老臣妄言,老臣死罪。"

朱慈烺狠狠瞪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史可法,"你且起来,明日随孤去访京营。"

朱慈烺没有再叮嘱诸如保密之类的话语。处在这个级别的官员,哪个会没有这点政治觉悟。

见风潮己过,李邦华站起身来掏出一份奏折,"殿下,依殿下谕令,老臣己会商户部、工部重开龙江船厂,所需款项计划一应在此,请殿下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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