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远起了个大早。他数了数昨天赚的铜板,又翻遍了张三狗的破屋,总算凑够了钱去集市买了两斤花生和一小罐猪油。这次他还多买了点粗盐,打算炒出不同的口味试试水——毕竟现代人讲究个“差异化营销”,这招在1950年代应该也管用。
天刚蒙蒙亮,他就架起铁锅开始炒花生。一半加盐炒成咸香味,另一半撒了点从集市上淘来的碎糖渣,炒出甜香味。忙活了一上午,满屋子都是的香气,连隔壁的老鼠都探头探脑地跑出来。
“成了!”林远尝了一颗甜花生,满意地点点头。他把两份花生分开包好,扛着就往集市跑。这次他特意挑了个靠近街口的位置,摊子刚摆好就扯开嗓子喊:“炒花生!咸的甜的都有,新鲜出锅,便宜卖啦!”
有了昨天的口碑,今天生意明显好了不少。几个昨天买过的小孩跑来嚷着要甜的,还有个挑担子的汉子买了把咸的边走边吃。不到中午,两斤花生就卖得只剩几把,林远兜里多了三毛多钱的收入。
“照这速度,攒点本钱开个小摊也不是梦。”林远一边收拾一边盘算。他打算再干几天,把欠李秀兰的红薯还了,顺便攒钱买个像样的锅,炒更多的花生。
可就在他准备收摊时,麻烦找上门了。
“哟,这不是张三狗吗?怎么不抢东西改摆摊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林远抬头一看,三个男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穿着一件破棉袄,手里拎着根木棍,身后两个跟班也是一脸不怀好意。
林远眯起眼,脑子里闪过张三狗的记忆。这家伙叫王二麻子,是镇上另一个混混头子,跟张三狗算是“同行”,平时没少因为抢地盘打架。原主上次还砸了他家窗户,两人结下了梁子。
“我现在不干那行了,摆摊赚点干净钱。”林远尽量压着火气,不想惹事。
“干净钱?”王二麻子哈哈大笑,吐了口唾沫,“张三狗,你装什么好人?以前抢我生意的时候怎么不说干净?弟兄们,给我砸了他的摊子,看他还敢不敢在这儿嚣张!”
两个跟班立刻上前,一脚踹翻了林远的布摊,剩下的几把花生散了一地。王二麻子还捡起一颗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啐出来:“呸,什么破玩意儿,也敢拿出来卖?”
林远攥紧拳头,胸口一股火首往上窜。他在现代忍气吞声惯了,可现在好不容易迈出一步,眼看着就要被这群混账毁了,他实在忍不下去。
“王二麻子,你砸我摊子干什么?我没招你惹你!”林远咬牙上前,一把推开那个踩花生的跟班。
“哟,还敢还手?”王二麻子冷笑,抡起木棍就朝林远肩膀砸下来。林远反应快,侧身一躲,棍子擦着胳膊划过去,火辣辣地疼。他顾不上疼,趁势抓住王二麻子的手腕,用力一拧,硬是把棍子夺了过来。
“都给我住手!”林远拿着棍子往地上一杵,瞪着三人,“我不想打架,但你们也别逼我。王二麻子,以前的事我认栽,但从今天起,我不惹事,也不怕事!”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窃窃私语。王二麻子脸上挂不住,骂道:“好你个张三狗,翅膀硬了是吧?行,咱们走着瞧!”说完,他带着两个跟班悻悻走了。
林远喘着粗气,低头一看,地上的花生己经被踩得稀烂。他苦笑一声,蹲下来一点点捡起还能吃的,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王二麻子这种人,就是张三狗过去的缩影——欺软怕硬、仗势欺人。他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让这些混混看看,他林远不是好欺负的。
下午,林远顶着太阳又跑了一趟集市,买了半袋红薯。他拎着红薯,首奔李秀兰家。路上他还在想怎么开口,毕竟张三狗的名声在那儿摆着,李秀兰八成不会信他真心悔改。
李秀兰家在镇子东头,一间小院子,门口晾着几件补丁衣服。林远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谁啊?”
“是我……张三狗。”林远硬着头皮答。
门开了条缝,李秀兰探出头,看见他手里的红薯,皱眉道:“你又来干什么?我说了,不稀罕你那点东西!”
“别误会,这是我还你的。”林远把红薯往地上一放,“以前的事是我不对,这半袋红薯算我赔你。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
李秀兰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真会还东西。她盯着林远看了半天,眼里满是怀疑:“张三狗,你到底想干什么?别跟我耍花样,我不吃你这套。”
“我没耍花样。”林远苦笑,“我就是想好好过日子,不想再当人人喊打的混混。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红薯我放这儿了。”说完,他转身就走,没给李秀兰回话的机会。
李秀兰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低头看看那半袋红薯,心里一阵乱。她娘走出来,疑惑地问:“秀兰,这咋回事?张三狗真还东西了?”
“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秀兰冷哼一声,可语气里却多了一丝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