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刃落下的瞬间，陈妈突然看见叶霜身后闪过一道白影。
帝冥诀的分身蹲在墙角玩玻璃珠：“叶姐姐，杀人是要下地狱的哦。”
叶霜的匕首“当啷”落地，她看着陈妈后颈的三道指痕。
她白天在医院看见帝冥诀蹲在方月身边，指尖轻轻替她擦掉嘴角的糖渣，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而现在，他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具尸体。
清晨的方家餐厅里，方月咬着面包，听着方兴天拍桌子的声音。
“警察局来电话了，陈妈在西郊医院被人袭击！”
他盯着方月，“你昨天是不是去过？”
方月慢慢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手指尖捡起桌角的糖纸。
“是啊，我还看见陈阿姨指甲里刻着字呢。”
她忽然抬头，“好像是方玫的生辰八字？”
餐厅里瞬间安静。
方玫的叉子“当啷”掉在了盘子里，脸色瞬煞白。
林婉婷刚要开口，就看见方启东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掌心攥着半块玉佩。
“月月，来爷爷房间，有样东西给你看。”
方月跟着爷爷上楼时，听见方玫在身后小声抽泣。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陈阿姨……”
方月勾了勾唇角，指尖摸到衣兜里的止血钳，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风掠过老宅的飞檐，把樱花吹得漫天飞舞。
方月站在爷爷房门口，看着他颤巍巍地打开檀木盒。
里面躺着半块刻着“冥月”的玉佩，和帝冥诀的那半，严丝合缝。
而此刻的帝冥诀正蹲在槐树巷的墙根下，给流浪猫系铃铛。
他摸着胸前的玉佩，想起千年前在月老祠。
他亲手刻下“冥月同辉”，却在轮回中遗失半块。如今，终于凑齐了。
“娘子，”他对着樱花树轻笑，“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方月走岳爷爷的房间后，把玉佩放进了牛仔裤兜里。
她摸着锁骨处的胎记，突然听见门外传来高跟鞋的踢踏声。
林婉婷的声音像淬了冰：“磨磨蹭蹭的，真当自己是大小姐？十分钟后上车，别让玫玫等你。”
上午十点的金茂商场三楼，水晶吊灯在林婉婷的香奈儿套装上折射出冷光。
她捏着香帕嫌弃地看着方月身上的牛仔外套。
“土里土气的，赶紧去换身像样的。”
导购员上下打量方月的牛仔外套嘴角微挑。
“我们这季新款适合气质温婉的小姐，方二小姐挑的高定区在那边。”
方玫从试衣间出来，粉色纱裙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
“姐姐，这件湖水蓝的旗袍很衬你肤色呢。”
她凑近时方月闻到她身上淡淡血腥味。
和前世在自己牛奶里下毒时一样的香水味。
试衣间门刚关上，方月就听见布料撕裂声。
镜子里的旗袍侧缝开口处绣着半朵凋谢的牡丹，针脚里藏着几根银线。
她想起前世她妈妈的生日，方玫就是用这样的银线划破她的脸，笑着说“真千金流血才好看”。
“砰——”
试衣间的门被踹开，林婉婷的高跟鞋尖不赖烦的戳在地上。
“磨叽什么？记者都到了！”
方月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举着相机的狗仔，镜头正对准她的肩膀拍。
她轻笑着用指尖捏住旗袍开衩处的银线，猛地扯下一片布料。
“啊！”
方玫的尖叫声混着相机快门声响起。
方月转身布料撕裂处露出锁骨的胎记，而她手里攥着带血的银线。
她刚才故意用指腹蹭破的指尖，让血珠滴在牡丹花蕊上。
“妹妹送的旗袍，怎么有线头勾人呢？”她晃了晃银线，看着方玫骤然惨白的脸。
男装区角落里，大狗狗帝冥诀正蹲在童装架后，他指尖捏着颗玻璃珠玩。
红肚兜小女孩趴在他肩头，棒棒糖糖浆滴在他新买的白衬衫上。
“阿诀哥哥，那个坏女人又想害嫂嫂。”
他眸子微眯，看见方玫悄悄把什么塞进了导购员手里。应该就是前世划破方月脸的同款银线。
“叮——”
方月的手机突然震动，爷爷发来消息：“老宅桂花糖己送医院，陈妈醒了。”
她指尖顿住，陈妈后颈三道指痕，和傻阿诀给小女孩擦糖渣时的手法一模一样。
高定区试衣镜前，导购员捧着新款礼服过来，她看见方月手里的银线，脸色大变。
“这、这是我们设计师的私人物品……”
她话还没说完，方兴天的助理就匆匆的赶了来，他附在林婉婷耳边低语。
“老爷说，方小姐的礼服由老宅账上走。”
林婉婷的指甲掐进了掌心，她看着方月随意挑了件正红鱼尾裙。
二十年前槐树巷的雨夜，她亲手把襁褓里的女婴，塞进了保姆陈妈的手里，树根旁的半块玉佩还沾着雨水。
试衣间内方月对着镜子系上拉链，她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轻响。
防盗网外帝冥诀正倒挂着晃荡，手里举着盒红豆沙。
“娘子吃冰！”
他牛仔裤膝盖处的破洞又添了道血痕，显然是爬楼时蹭的。
“疯子。”方月皱眉却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纸碗。
红豆沙化了一半，甜腻的味道混着他身上的檀香，特别的好闻。
帝冥诀趁她吃东西时凑近了她，他的指尖轻轻的替她擦掉了嘴角的糖渣，动作快得像道影子。
商场外巷口处，叶霜躲在垃圾桶旁，看着手机里的转账通知。
五百万到账的提示音刚响，她就听见身后传来幼童的笑声。
“叶姐姐，撒谎的人舌头会烂哦。”
她转身看到红肚兜小女孩正舔着棒棒糖，看着她笑。
“你、你是谁？”
叶霜后退了半步，身体撞在了墙上。
小女孩突然指向她的手机。
“方月姐姐在试衣间等你呢，你带着剪刀去哦，就像三年前你剪她头发那样。”
叶霜冷汗突然浸透了她的后背，叶霜想起那个暴雨夜。
方玫递来的剪刀在她手里发烫，方玫说，只要她剪了方月的头发，就能给她母亲付医药费。
而现在她手机里弹出新消息是：“陈妈醒了，记得去医院‘探望’哦。”
高定区走廊里方玫攥着导购员给的银线，她忽然听见拐角处传来低笑。
方月倚在墙上，手里把玩着止血钳，前世方月被她打断手指时，方玫用来夹碎她指骨的工具。
“妹妹的指甲该修修了，”方月晃了晃止血钳。
方玫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