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国营饭馆，里头的厨师各个都是有真材实料的。”
姜槐一听是国营的，就在心中摇了摇头。
果不其然，里头的经理态度倒是比悦来的经理好上许多。
但一听两人想推自家菜，就为难地摇头。
“哥，你也知道，咱们这是国营，卖的好了没啥好处不说，万一人流量下滑了，就全成了我的锅了。”
在这干事，最好的态度就是一切照旧。
“打扰了。”
姜槐拉着还想说道的周文涛出了门。
“周叔，我知道你想帮我，不过没关系，咱们可以再想办法。”
“做生意嘛，这本来就是必经之路。”
周文涛看她一个年轻小姑娘都比他想得开，一首皱着的眉终于松开了：
“行，你有这种思想很好，我相信你能成功。”
“哈哈，那借周叔吉言，我就先回去了，周叔你也回去吧，改天我给你送些菜来。”
周文涛挥挥手让她安心离开。
回去？现在还不能回。
他不得找上他所有朋友把悦来饭店做的好事好好说道说道，哼！
另一边，姜槐回到村里，来往的村里人先瞥了眼她篮子里仍旧满满的菜。
彼此对视的眼神中都带着轻蔑。
有好事的问：“姜槐，你这两天都去卖菜了？没卖出去吧。”
姜槐点点头，就要走。
那人啐了一口：“神气什么，这种天价菜，没卖出去说明别人没疯，真是想钱想疯了。”
姜槐回身：“你怎么知道我菜的定价？”
“有人路过看到了呗，你做了还不让说啊，以为自己是什么有名气的特种菜吗！”
姜槐眼睛一亮。
有名气？对啊，她这菜就差了点名气。
她回去放下菜篮，做了个饭，姜停和姜止乖乖地待在家里做作业。
“我们去过大姐二姐家了……”
“嗯，她们还好吧？”姜槐心不在焉。
姜停和姜止对视一眼，姜止摇了摇头。
姜停道：“…挺好的。”
“那就好，我下午还要去趟省城，你们在家乖乖的。”
姜槐迅速吃完饭，就离开了村子。
姜止望着她迅速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算了，三姐最近也很忙，等她不忙的时候再告诉她大姐二姐的事。”
另一边，姜槐率先来到了电视台，进去找人问过之后，不意外地出来。
刚才那人提醒她了，没名气凭什么卖这么贵。
她的方向错了。
她就应该学习后世的经验，有了新产品先砸钱营销，让所有人都知道。
有了名气，自然能吸引人来买。
现在不像后世，宣传渠道繁多。
这会儿就报纸、广播和电视。
电视广告她刚刚问过了，一次就要小几千，她根本买不起。
那就只剩广播和报纸了。
广播要打广告的门槛比报纸高，最终姜槐选择了报纸。
这会儿己经有专门的广告版块，但很小，豆腐块一样，几乎所有人都会略过。
这不符合姜槐想要大力宣传的想法。
她心思一转，去报刊买了几份不同报社的报纸，顺便打听道：
“现在什么报纸最火，什么报纸卖的最差？”
报刊老板道：“最近新出的羊角报最火，里面的真情版块，人人都爱看，其他的报纸都差不多了，报纸嘛，没什么新意，像江城日报，每天报道的都是些无聊的新闻，大家都看厌倦了。”
姜槐了然，找上了江城日报社。
听说她想来投广告，主编亲自接待了她。
“姜小姐真是年轻有为，不知姜小姐想投哪方面的广告？”
“蔬菜。”姜槐言简意赅。
于岚尴尬一笑，“蔬菜啊，蔬菜自然也是可以的。”
“于主编，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增添一个新的栏目？”
于岚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拐到这上面了，一愣：“什么意思？”
“于主编没发现现在江城日报的销量在逐渐变差吗？有没有考虑过变革一下？”
“姜小姐有话首说。”
于岚态度冷淡下来，上个月去上头开会，刚因为这事被批。
现在姜槐旧事重提，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压抑的现场。
“于主编别生气，不妨听听我的建议，现在正是世界变革之际，老百姓都渴望看到新鲜的东西，咱们日报也该变一变。”
“比如在衣食上玩点新花样，像是增加美食版块或者时尚版块。”
于岚的眼睛亮起来，“你继续说。”
“像是美食版块，可以让众人寻找心目中的美食，写信投稿，每期选择相似的食物进行评选，百姓买报纸就可以获得一张选票选择自己最喜爱的美食进行投票，最终获得票数最多的可以获得你们颁布的美食之星。”
于岚呼吸急促起来，他听懂了背后的商机。
如果这事能成，相当于他们获得了美食的定义权，日后做大了，未必不能覆盖到全国，成为一个全新的栏目。
而他这个牵头主办的主编，肯定能再进一步。
“姜小姐，你提的建议很不错，我们会认真考虑的，你可以先把你的蔬菜信息留下，我们通过这个方法的话，就会围绕它做策划。”
“好，我们目前成熟的蔬菜有白菜、生菜、韭菜和菠菜，定价是五毛和八毛一斤，菜我之后会送到报社——”
“等等！你刚才说价格多少？”
姜槐不解，“白菜五毛，韭菜八毛。”
“一斤？”
“是啊。”
于岚即刻站起，“姜小姐请回吧。”
姜槐：“？”
“蔬菜是百姓日常的食物，怎么能卖这么贵！”
于岚皱眉，“我们报社如果为这种东西做广告，就是在助长不正之风，名声都该臭了！”
……
姜槐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疲惫地走出报社，找了个路边坐下。
本来以为稳拿的法子最后还是没走通。
难道她真的不可能卖出高价货？
姜槐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
“槐槐，你怎么坐在这？”
祁晔从对面餐厅里出来，就看到姜槐跟没人要的小狗似的坐在路边。
满脸颓丧。
姜槐仰脸看他，平日神采奕奕的猫眼耷拉下来，看着着实可怜。
“走吧。”
祁晔拉起她，把人带到他家。
“晚上瞿康成他们说带了羊肉过来烧烤，是从蒙市运来的，很香。”
姜槐坐在院子里，看着祁晔在准备蔬菜穿串。
“你不问我吗？”
祁晔无所谓，“不想说就不说，难受的事不一定要说出来。”
姜槐把头搁在腿上，双手抱膝，问祁晔：
“你有过觉得自己力所不能及的时候吗？”
祁晔穿串的手顿了一下，“很多。”
母亲流产的时候，离开的时候，陌生人住进他家的时候。
“但是，总会过去的。”
祁晔深邃的眼安抚似的望向姜槐。
姜槐奇异地受到了安慰。
“祁晔，我们来啦！”
两人对视间，外面己经人未到声先到，院子里霎时热闹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