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春室,床榻上
裴晏辞猛地睁开眼睛,呼吸声急促,他紧急从储物戒掏出一颗糖塞进嘴里,甜意弥漫在口腔中,让他状态好了些。
缓了缓,缓过来后,裴晏辞仍是不可置信,自己怎么可能会和桑桉变成那副样子?
哪怕他有意疏远她,也不可能和她变成那种模样。
而且,他为什么会被桑桉关在地牢?还是魔族的地牢?
桑桉又为什么会在魔界,那几个魔兵看上去还对她恭敬有加。
是谢怀瑾带她去的吗?可他为什么要带她去魔界?
桑桉又为何……变成了那副样子?
疑点太多,却没有答案。
裴晏辞被那幅画面和这些问题一通扰,也没了修炼的心思,他勾起床头的玉牌,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
裴晏辞从床上起身,来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果不其然漆黑一片。
他踱步到门前,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着黑沉沉的夜色,有种“拔剑西顾心茫然”的感觉。
这个时候练剑肯定不行,他还不想练着练着生了心魔。
所以,裴晏辞决定,去看看这件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
……
片刻后,椿晚落。
裴晏辞动作极轻地推开门,走进去,关上门。
他缓缓朝床边走去,脚步声放得很轻,趋近于无。
来到床边,裴晏辞看着背对着他的那道青色身影,掀开床幔,坐到床边,也不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
室内宁静祥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
裴晏辞看着桑桉,看着看着,思绪飘远。
这一个月里,他刻意疏离,桑桉却和往日并无区别,似是没察觉到他的疏离,亦或是……不在意,对她来说,他的态度并不重要。
也是,她又不喜欢他,他的态度和行为有什么重要的?
裴晏辞这么想着,忽而感觉腿上一沉。
他垂眸看去,只见桑桉不知何时翻了个身,把头枕在他大腿上,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红,宛如透着淡淡红意的米糕,可口地让人想咬一口。
裴晏辞深色的瞳眸晦暗,如白瓷般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入手温热。
他伸出拇指,戳了戳,那张柔软的脸颊登时被他戳出一个凹陷。
裴晏辞看着那处凹陷,想要收回手。
不料桑桉把脸颊朝他手心的方向侧过去,脸颊紧紧贴住他的手心,红润润的唇时不时轻扫着。
裴晏辞:“……”
他感觉自己来这里纯纯是来找罪受的。
裴晏辞这么想着,轻轻移动着自己的手,试着它解救出来。
悲催的是不仅没解救出来,还似乎把桑桉弄醒了。
裴晏辞看着桑桉眼睫轻轻颤动着,他感觉自己呼吸都消失了,心跳的跟袋鼠跳似的。
桑桉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是谁,但气息很好闻,莫名觉得抱着也会很舒服。
她伸出手,拽住那人的胳膊,一个用力,往自己的方向带。
裴晏辞猝不及防被桑桉拽住手臂,身体朝床榻倒去,眼看要倒在她身上,他连忙撑起胳膊,虚空覆在她身前。
可桑桉跟铁了心不放过他似的,双手碰到他的肩膀和腹部,“噗通”一声,将他推倒在床里侧,并跟八爪鱼一样抱住他。
似是满意了,她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留下一脸懵逼的裴晏辞。
裴晏辞感受着身躯贴着的柔软,两条长腿被两条短腿紧紧缠住,熟睡的女子枕在他胸口,甜甜的馨香首往他鼻间冲,冲得他一阵口干舌燥。
裴晏辞想动,但又怕再把桑桉吵醒,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任由她抱着。
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裴晏辞从未感觉时间过得这么慢过,慢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身体越来越僵,大脑都变得晕乎乎的,久远的睡意朝他汹涌袭来。
不一会儿,裴晏辞眼睛闭上,睡了过去。
又是一阵轻微的呼吸声传来,两道呼吸声相交错,恍若重新有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