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南夕尘束发的手势生涩，正与叶子抢一支白玉簪："今日大朝会，总要戴冠......"
"戴这个。"叶子将青竹簪插进他发髻，指尖拂过暗纹。
"昨儿刚淬了麻沸散——谁再谏言选秀，扎一针能哑三日。"
檐下玄阳憋笑憋得发抖，怀中小郡主忽然"咯咯"笑出声。
雨停，晨雾未散，一切归于平静。
叶子绛红骑装掠过青石板，玄阳扛着药箱跟在三步外。
卖油饼的王老汉掀开蒸笼，热气裹着麦香扑向济世堂匾额。
"王妃娘娘今儿亲自坐诊？"
"昨儿收了两筐冻伤的流民，今天来看看。"
叶子抛给老汉碎银，指尖弹飞企图摸荷包的扒手，"劳烦送二十个馍到医馆。"
‘’哎，好呢。‘’
药堂里的学徒阿宝正捣着三七粉，忽被摔门声惊得一吓跳了起来。
三个醉汉踹翻候诊的藤椅："庸医治死了我的兄弟，出来！"
领头刀疤脸挥斧劈向药柜，寒光却在触及柜门前被三根银针钉穿掌心。
"刘大锤，上月你娘肺痨是谁赊的药？"
叶子捏着银针挑开他衣襟，露出藏在里头的北狄铜符。
"三皇子倒舍得下本，连城西地痞都收入麾下，可惜没用了。"
玉佛子白袍掠过门槛，药杵"咚"地砸碎铜符。
"师兄新研制的痒痒粉，正缺试药的。"
--巳时，叶府偏门。
叶恒蹲在槐树下数蚂蚁，突然被泼了满身馊水。
后娘刘氏叉腰冷笑："傻子就该待在猪圈！"
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银丝缠住吊上了房梁。
"二公子若少根头发，本妃就把你要死不活的叶娇娇脸皮缝成灯笼。"
叶子踩着刘氏散落的金钗跨进了院门。
库房方向传来重物落地声，玄阳踹开蛀空的木门："王妃，只剩三袋发霉的陈米。"
"搬去城隍庙施粥。"叶子银针扎进哭嚎的刘氏哑穴。"告诉流民，这是叶侍郎夫人的嫁妆。"
---午时·如意茶楼！
说书人惊堂木拍响："要说战王妃昨日大朝会......"
二楼雅间珠帘轻晃，叶子捏碎核桃听着隔壁间密谈。
"五千两换王妃行踪。"叶娇娇蒙着面纱推过银票，"今夜子时，我要她死在......"
"砰！"
南夕尘的箭穿透窗纸钉住了银票，箭尾红绸缠着张小翠的断指："本王的妻，轮不到宵小惦记。"
叶子旋身踹开隔壁门，银丝绞住叶娇娇脖颈按在窗沿。
"妹妹还真敢作妖---？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叶子，你放了我。‘’叶娇娇眼睛猩红低声求饶。
‘’滚！‘’
未时，王府林亭居。
叶轻枫转动轮椅碾过青砖，将誊抄的账册递给了玉佛子。
"刘氏典当的翡翠屏风，进了三皇子别院。"
"大哥该喝药了。"
叶子此时端来乌木托盘，"今日挑断足三阴经，七日后可试站。"
窗外忽然传来孩童嬉闹，小米粒抓着嘟嘟的虎头帽跌进花丛。
南夕尘拎起两个泥娃娃，玄风憋笑递上藤条："小郡主肯定是要给王妃猎兔子。"
"明天在她们玩具库里添点新玩意儿。"
叶子揪着女儿后领拎到膝上抱着。
---申时，暗巷。
李嬷嬷抱着包袱缩在墙角，忽然被麻袋套头拖进了死胡同。
"老奴什么都说！"她哆嗦着掏出叶怀景通敌书信，"兵部密道就在......"
"咔！"
颈骨断裂声混着叶子冷笑："叛主的狗，不配谈条件。"
玉佛子翻着沾血的密信挑眉："三皇子连丈母娘都利用？"
叶子将药粉洒向尸体时，巷口传来打更声——正是叶怀景每日巡查的时辰。
‘’师兄，我们回去。‘’说完，两人并消失在暮色中。
--戌时·灵泉河畔。
南夕尘解开染血的护腕浸入泉水，背后忽贴上一具温软身躯。
"王爷今日射箭的力道，"叶子指尖划过他臂膀淤青，"比昨夜差了三成。"
"留着劲给夫人揉腰。"他反手将人拽进怀里，咬开她颈间暗器囊
水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叶子绛红骑装半敞，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血痕。
"李诗诗在茶楼出现。"
叶子任他舔去血迹，声音冷冽，"礼部尚书最近与五皇子走得很近。"
南夕尘眸色转深，指尖抚过她腰间青紫。
"为夫明日去拜访尚书大人。"
他突然将人压向岸边巨石，"现在，先治治王妃这到处惹事的毛病。"
水花惊起夜鹭，掩盖了女子压抑的喘息。
远处树丛中，一双怨毒的眼睛悄悄退去——正是白日逃走的李诗诗。
…亥时·礼部尚书府。
"那贱人给我下毒，让我全身溃烂，竟还敢如此羞辱我！"
李诗诗砸碎妆奁，铜镜碎片映出她扭曲的脸。
她颤抖着抚摸溃烂的面颊——自从上次宫宴被叶子下毒，这张脸就再没好过。
暗处走出个佝偻身影："小姐何必动怒？老奴有个法子..."
李诗诗猛地转身："说！"
老嬷嬷阴笑着递上瓷瓶："逍遥王旧部新研制的绿毒，沾肤即溃..."
突然窗外传来瓦片轻响，两人警觉噤声。
月光下，一片青竹叶飘落窗台——与叶子发间簪子同款的暗纹。
--子时·礼部尚书府暗室。
绿瓷瓶在烛火下泛着诡异光泽，李诗诗溃烂的指尖瓶身。
"这毒真能让她全身溃烂而亡？"
"小姐放心。"
老嬷嬷佝偻着腰，露出满口黑牙，"逍遥王旧部用七种毒虫炼制，见血封喉——"
"啪！"
瓦片碎裂声打断密谋。
李诗诗猛地吹灭蜡烛，溃烂的脸在月光下如同恶鬼。
窗外竹影婆娑，一片青竹叶飘落案头，叶脉间隐约闪着磷光。
"来人！"
李诗诗尖利的指甲掐进掌心，却见守夜丫鬟歪倒在廊下，咽喉插着枚竹叶形暗器。
… 丑时三刻·战王府叶宛居。
叶子捻着沾血的竹叶推开雕花窗。
南夕尘的玄铁护腕正压着密信在烛火上烘烤。
信笺显出一行朱砂字：卯时兵部密道。
"李尚书的字迹。"
南夕尘剑眉微蹙，指腹擦过她锁骨伤痕，"这毒..."
"腐骨散而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