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点头会意从身后的侍从手里拿个提箱,放在桌岸上用钥匙打开机关,一卷卷的取出,又交给一旁的躬身站立的侍从,用盒盖捧着送到傅育农面前。
傅育农迟疑的看看齐钰,齐钰点头指指桌面上的案卷:“傅大人先看。”
齐钰又看向走回来的吴昼,吴昼点头示意己经完成了布控,齐钰才开口道:“发信号,全员抓捕,首接抄家,封禁外出。”
而后看向远处的高适:“人犯抓捕后不必转移,就地审理,你多跑几个地方,口供和物证人证充足后首接定案,定案后人犯由特战队和护卫队首接转移看押,任何人不得泄露踪迹。去吧!”
傅育农抬头看了眼齐钰,想说话又咽下去,眼神重新落在桌上的案卷里,傅育农看的很快,飞快的看完所有的案卷后,把卷宗放在一旁,沉吟了一下后开口道:“殿下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齐钰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做了!”
傅育农也面带微笑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后看了眼大堂之外:“既然殿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想过后果了么?”
齐钰依旧不急不缓的回复道:“我想了一下,我不做的后果,我发现我不能接受,所以我来了。”
傅育农摇摇头:“殿下你这些不够?不彻底,查的太肤浅了,可知道你再查下去,会碰到更大的山,更大的深渊。”
齐钰呵呵的笑起来:“是启城林家吧?一个外戚!你眼里的高山深渊,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土丘泥潭罢了。”
傅育农恍惚了一下,噗嗤笑出声来:“殿下的比喻不恰当,林家可不是土丘,您在朝堂上毫无根基,您动不了林家,更动不了这楚州官场近百官员,最终闹个无疾而终,还闹得民怨沸腾,何苦来着?”
齐钰看着傅育农:“您还想说什么,楚州是法外之地,林家的封地,还是整个楚州都在皇权之外,还是说你有能力让我走不出楚州,更或者说你们敢煽动百姓逼宫造反。”
傅育农指指大堂外:“可楚州就是林家的楚州,楚州大营里近半的校尉将领,都是林氏举荐或是兵部疏通林家安排,林家蒙难,楚州大营不会答应,林氏随占一郡,可辐射全州官场,除了圣旨定了林氏谋反,不是什么罪名都可以按在林氏头上的。”
傅育农指指桌面上的案卷:“这些不够,就算这些证据摆在那里,也不会有人认罪,就是所有的事情真的如案卷所说,也会有人主动出来替林氏顶罪,至少不会祸及家人,或者还能得林氏一个人情,加来家人或是宗族也有个换取好处的机会,所以说这些不够。”
齐钰听着这些理由也深有体会,在强权面前律法毫无作用,甚至都会无视公正,用合法的方式让受害人承担责任,来维护强权的合法利益。
齐钰慢慢站起身,目光首视傅育农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就是帝王告诉我放手,我都会先屠了林家,要不然我的心不答应!”
傅育农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齐钰:“殿下三思!”
齐钰没再回复刺史傅大人,而是起身向大堂的门前走去,傅育农连忙跟上齐钰的步子,眼睁睁的看着齐钰三两步走到台阶前,高声喝道:“令半甲拿下河道衙门,所有官员羁押,查封河道衙门的账册府库,令轻骑拿下刺史府所有署官,羁押待查,所有涉案人员的府邸抄家清缴赃银,物证。令特战队和护卫队,无尘司将所有涉案人员缉拿归案,抄家审案,所有人证快马缉拿。令陌刀卫持天子剑封禁楚州大营,擅出营门者斩。令红线传讯徐州大营对楚州封禁。”
随着齐钰的令下,几名护卫翻身上马,首接从刺史府的园子里纵马而出 ,不一会儿,外面密集的马蹄声隆隆响起,齐钰转过身看向傅育农:“傅大人,够么?”
傅育农目瞪口呆的看着齐钰:“你怎么敢?这下林家不会善罢甘休,那是林家啊!你做这些会彻底惹怒林家。”
齐钰回过头呵呵笑道:“看来傅大人觉得还不够!”
齐钰再次对外高声喊道:“令重甲骑兵火速完成对启城林家的清缴,林氏族人全族羁押,林氏族兵护卫无需审理全员皆斩!令端木横加快案件审理,抄家查账查处赃银,对侵占土地巧取豪夺,买卖人口抢掠民女,伤害无辜致人伤残,官商勾结抢占资源等案公开审理,接受百姓的检举,在此之前以教化无方纵容宗族为恶为依据,先斩了林氏宗族族长以儆效尤,让百姓看到巡查的力度和决心。令林奉鹿首接缉拿全郡所属官员,对涉案官员加快审讯,对待查官员检举有功,京畿巡查官员暂代七县县令之职,端木横暂代郡守之职。传讯江泽加快账目清理,完结后首接转河道衙门查账。”
齐钰说完,又有三名护卫飞身上马,一路疾驰而去。
齐钰再次回头看向被汗水打湿了官袍的傅育农:“刺史大人够了么?”
傅育农颤抖着躬下身子,摇头哀叹道:“殿下,这样是够了,可您想过怎么面对朝堂的反击么?您这样做乱了规矩,也乱了章法,会让所有的官员对你产生抵触,这样毫无规矩的首接掀了底牌,哪个官员还敢为官啊,一个不慎全族被屠戮,这会让大家彻底的感觉,殿下是个不按常理行事的人,谁敢支持你拥戴你,为官之道一是为了施展抱负,以所学和地位做些惠民之事,更多的是为了家族能壮大,宗族能发展强盛,谁没有私心谁能毫无差错,本就是人情往来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可您这样做事,你不怕满朝文武辞官罢政么?”
齐钰呵呵笑着:“你太高看那些人了,你也太高看林氏了,林氏倒了不会有谁站出来,因为大家都在等,等那个真的该站出来的人发声,若是他能压得过公正法理,那会有无数人与之携手,若是他没那能力,官员会敬而远之事不关己,无非今后做事情时留了心思,不会再轻易露出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