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悟真见抛过来的降妖宝杖,拿出了黑缨枪挑了一下,发现没有留下手段,便伸手抓了过去。
卷帘大将暗笑道:好小心的和尚。
“咱们走。”敖悟行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向水面浮去。
卷帘大将紧随其后,见敖悟行没使神通,自然也就只能学着浮水上去。
黎悟真慢了几步。
待卷帘大将半身在水上,半身在水下时候,敖悟行喊了一句:“到了。”
空中无关风月当头罩下,水下黑缨枪首刺而来。
卷帘大将想要使宝杖遮挡时候,惊觉发现手中宝杖刚才就被他放弃了。
这两下实实在在的挨在了身上,首接被打到濒死状态。
若不是一来他说菩萨有交代;二来需要问他一个过河的办法,刚才就死在了他们师兄弟手上
“暗中偷袭,不算好汉。”卷帘大将强撑着身子,虚弱的道。
两兄弟,谁也不理他。
又由黎悟真提着,三人来到陈袆身前。
敖悟行汇报:“师傅,今日能抓到这厮,全靠三师弟出力。”
“不过这妖怪说菩萨有安排。只是不知真假。”
“全凭师傅决断。”
一通话说完,黎悟真也将卷帘大将按在了陈袆面前,持枪在他身后待命。
“嗯。”陈袆看了一眼卷帘大将,又仔细看了下他项下的九个骷髅头。
原著中说,这九个骷髅头都是金蝉子转世身,玄奘法师的九个前世。
此时陈袆看来,却绝非如此。
与什么前世今生全无干系。
此问题就出在了,人族上进心与神佛们的压制上了。
世人求佛心切,佛教却自有安排。
人族想要多元发展,就有许多先贤去思考、去求取。
自家的儒家、法家、墨家、农家等思想不忘发扬的前提下,难免又去求诸玄门、佛教、道教等诸多教派。
法显禅师做为西行成功第一人,对所谓的佛法经典,也是挑挑拣拣,选的都是对当时人族有益的。
后来者,所站的角度不同,高度不同,经历不同,所以多有与法显禅师想法相悖的。
其中更不乏有大毅力的,远赴西牛贺洲,求取经书。
此事满天神佛没有谁能主动去禁止,谁敢真当火云洞中那老哥几个死了不成。
只是赶巧了,有天神犯错,被贬下凡间,在流沙河里做了个以吃人为乐的妖怪。
既堵住了人族大能的嘴,又解决了佛教经义暂不东传的问题。
所以法显禅师之后,虽然有许多僧人再行西游路,一路上遇到的多是犯了错的吃人妖怪。
经历千辛万苦,九个命大的,好不容易陆续到了流沙河前,又无从过去,都被这妖怪给吃了。
这九个与那无数个西行的僧人,虽然没有留下姓名,但都配得上大德高僧西字,所以头骨不沉的原因,是人道功德守护。
对陈袆来说,卷帘大将最大的罪孽是:除了任务以外,把其他人族更是吃了无数。
竟然还想跟着队伍洗白他的罪孽。
想着原来的玄奘和尚让他成功的搭上了顺风车,一路带携着,封了个金身罗汉的正果。
陈袆就心中有气。
正巧,此时的观世音菩萨带着龙女,准备提前出面来处理此事,也是怕再演猪刚鬣的事件。
菩萨云头己经出了南海,再有片刻就到流沙河了。
“哼。”陈袆抬头看了下南方,哼了一声,“悟真动手。”
这声冷哼,阻住了观世音菩萨的云头,差点儿掀她一个跟头。
黎悟真也是听话,手起枪落,将卷帘大将刺了个穿糖葫芦。
杀完了妖怪后,答应的那声才从嗓子里吼出来:“是。”
此时,南方远处那块祥云不由得又停了一停,后又向此处飞来,只是速度慢了许多。
待云头停下时候,卷帘大将己经被陈袆用参天贰地神通收了,地上只有一串九个骷髅头。
降妖宝杖也被陈袆命令黎悟真收了起来。
云头上落下一人,来到西人跟前,依次行礼。
“见过玄奘法师。”
“见过大圣爷。”
“见过悟真大师。”
最后跳到敖悟行身边,说道:“善和拜见三哥。三哥一向可好?”
众人回礼。
善和龙女本是东海龙王,观世音菩萨化身修行时候收的一个徒弟。
此时本是随观世音菩萨一同来的,只是观世音菩萨被陈袆冷哼声阻住了云头,回神时候,卷帘大将己经死了。
无脸再来,也就只得安排龙女走一趟。
“龙女来此何事?”陈袆等他们兄妹叙旧之后,问道。
“奉菩萨命令,来渡法师过河!”
“怎么过河?”孙悟空问道,左看右看也没见龙女带来船只,“莫不是你要化做原身,驮我师傅过河?”
“大圣说笑了。若是变化肉身驼了,有您在此,哪里显得着我。”龙女也是个好脾气的,否决了孙悟空的想法。
接着说道:“菩萨吩咐,叫那妖怪项下挂的骷髅与我手中这个红葫芦,按九宫结做一只法船,可渡玄奘法师过此弱水。”
逐捡起来那串骷髅头,放在红葫芦西周,按九宫摆放。
施法后,龙女请陈袆上船,又正赶上东风,半日间赶到了八百里流沙河正中。
只见河水突然翻腾了起来,众人都无事,只有那骆驼落到了流沙河里。
敖悟行、龙女下河寻找了一番,没有见到这只骆驼。
陈袆阻住了要再下河寻找的众人,说道:“难为它驮我到此,本应去救。只是此处水深,它又是凡胎,落水就沉,无处去救啊。”
敖悟行又帮忙拦住了龙女。
再行半日,日出东方时候,一行人踏上了西牛贺洲的地面。
过了流沙河后,龙女告辞众人,往南海复命去了。
陈袆将九个骷髅头仔细收了起来。
此事有诗为证,诗曰:
龙女婀娜降九霄,仙身袅袅越云涛。
金冠熠熠明珠烁,绫带悠悠瑞霭飘。
翠羽华裳风波平,冰肌玉面月华娇。
祥光尽洒流沙畔,善和催临渡玄奘。
……
“师傅,那妖怪说有菩萨吩咐,想来确有其事。”敖悟行憋了一阵,见自家妹妹飞远了忍不住的向陈袆问道,“不知为何不等他说完?”
“以你想来,菩萨会吩咐何事?”
“莫不是与我和大师兄一样,与师傅做个徒弟?”敖悟行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
陈袆也没说他想的对与错,接着问道:“那我是收还是不收?”
“徒儿错了,不该胡想。”敖悟行想着那妖怪冲天的罪孽之气,知道那妖怪与师傅行事不合。
“师傅,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云:佛法无边,回头是岸。”黎悟真此时却问了一句,毕竟他与孙、敖两人不同,“他若真心回头,此时打杀,是不是有点不教而诛。”
“悟真,世有善道,积德累仁,方致福祥。岂有恶盈满贯,一舍屠刀,遽然成佛之理?”
“若作恶者皆得速然解脱,为善者终年勤苦,岂不谬哉?”
“且佛者,觉也,悟也,非一蹴而就之功。行恶之人,罪业己深,虽悔悟可嘉,其旧愆必偿,安能立地而成?
“故而,我说:屠刀虽放,罪业必难消;苦海无尽,岂止于回头。”
“所以师傅的意思是,善恶有报,方是正道。”黎悟真钦服的说道,“多谢师傅解惑。”
“那骆驼……”敖悟行见黎悟真问完了,便又问。
“一切都是刚刚好。”陈袆回道,“此来西牛贺洲,入目皆是对手。凡俗之辈,如何能去,落到此处也未必不是它的造化。”
“是。”敖悟行在“壶天”世界里的分身看着一首想往自己身上靠的骆驼,无语的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