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魂泉的水面泛着微弱的银光,苏怡浸泡在泉水中,却感觉那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依然萦绕在鼻尖。艾伦蹲在岸边,紧张地观察着西周的动静,手中的剑握得紧紧的。
"怎么样?味道消失了吗?"艾伦急切地问。
苏怡摇摇头,脸色苍白:"没有......好像更浓了。"
银面躲在不远处,瞳中闪过一丝焦虑。他抬头望向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黑月教的人围在净魂泉外,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们手中的法杖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口中念念有词。那条巨大的刹蛇王盘踞在外围,猩红的信子不断吞吐,却不敢靠近净魂泉半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艾伦握紧了剑柄,"我们的体力撑不了多久。"
苏怡突然注意到,银面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没事吧?"苏怡关切地问。
银面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只是有点累。"
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鹰啼划破夜空。苏怡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苍鹰俯冲而下,锋利的爪子首取刹蛇王的眼睛。
"嘶——"刹蛇王发出痛苦的嘶鸣,一只眼睛被苍鹰抓瞎,鲜血喷涌而出。
黑月教的人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苏怡注意到,他们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是执法官洛!"一个黑袍人尖叫道,"快撤!"
但己经来不及了。那只苍鹰在空中盘旋一圈,突然化作人形。那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背后展开一对巨大的鹰翼。他的眼睛锐利如刀,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的长矛。
"黑月教的杂碎,"男子的声音冰冷刺骨,"又在残害无辜的冒险者吗?"
他挥动长矛,一道银光闪过,刹蛇王的头颅应声而落。庞大的蛇身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苏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艾伦则警惕地握紧了剑,将苏怡护在身后。
男子收起翅膀,轻盈地落在净魂泉边。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苏怡身上。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男子语气笃定。
苏怡一惊:"你怎么也知道?"
男子微微一笑:"我是洛,这个国家的执法官。我记得国家里每一个人的样貌。"
艾伦警惕地看着洛:"执法官?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洛的表情变得严肃:"黑月教每个月都会用高额报酬诱骗新手冒险家,然后用他们来喂养刹蛇,以保证在进行邪恶仪式时不被刹蛇攻击。"
苏怡感觉一阵恶心:"太残忍了......"
艾伦握紧了拳头:"这些畜生!"
"所以我要去城堡禀报这件事。"洛打断他的话,"国王必须知道真相。"
苏怡犹豫了一下:"我们能跟你一起去吗?"
洛打量着她:"你们?为什么?"
"因为......"苏怡看了眼银面,"我们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城堡。"
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吧。不过在此之前......"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真正的净魂泉的魂心,可以彻底清除你们身上的刹蛇气味。"
苏怡接过小瓶,犹豫了一下,缓缓道谢:"谢谢你。"
洛耸耸肩:"黑月教的人散布在国家的各个角落,说来惭愧,因为近些年的战争导致内部混乱没能管理好,让你见笑了。"
苏怡连忙摆摆手:"不,没什么,战争嘛,可以理解的。"
"跟我去城堡,"洛说,"在那里,你会得到保护。"
这时一阵熟悉的味道钻入苏怡的鼻腔。
“这个味道是……鳗鱼?”苏怡小声嘀咕,随后左看看右看看净魂泉里很干净没有任何生物。
苏怡来到巨蛇的尸体面前突然发出一阵尖叫。
艾伦举起剑冲了过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怡指着刹蛇的切面惊叹:"这……这真的是蛇吗?为什么闻起来像鱼肉?肉质也是白色的?"
洛的脸色突然变了:"啊?你不知道吧,这个蛇肉是可以吃的,除了蛇头会造成腹泻,刹蛇的味道还是挺鲜美的。"
苏怡蹲在刹蛇王庞大的尸体旁。她手中的匕首灵巧地划过银灰色的蛇肉,忽然"咦"了一声:"这肉质纹理......好像鳕鱼。"
正在洗利爪的洛抬头笑道:"刚刚的生死搏杀,倒让你惦记上食材了?"
"顶级厨师的职业病。"苏怡指尖轻触泛着珍珠光泽的蛇肉,惊喜地发现触感竟比顶级金枪鱼还要弹润,"你们平时怎么料理?"
"水煮。"洛往篝火里添了根木柴,"撒点盐就算珍馐了。"
苏怡的眼睛瞬间亮如星辰。她利落地割下两大块蛇腹肉,将其中一块片成蝉翼般的薄片,用刚刚摘到香草味的叶子揉搓去腥。另一块则切成拇指厚的鱼排,抹上在艾伦家里拿的蓝紫色的蜂蜜。
"艾伦,帮我削几块薄石板。"她边说边将随身携带的调料瓶摆成一排,八角味的石头、山奈、野橘皮在晨光中泛着微光。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将蛇片裹上树薯粉,在烧热的石板上煎出金黄的脆壳,淋上用野莓熬制的酸甜酱。
山洞里渐渐弥漫起复合的香气,蜂蜜炙烤的焦甜与香煎的油香交织。当苏怡掀开临时用阔叶包裹的熏鱼时,艾伦忍不住喉结滚动:"这真是用那条臭蛇做的?"
琥珀色的蛇排泛着晶莹的油光,苏怡用匕首轻划开焦脆的表皮,雪白的肉质如同绽开的昙花。"尝尝看。"她将最先烤好的石板鱼片递给洛。
执法官向来冷峻的面具出现裂痕——薄如蝉翼的鱼片在舌尖化成鲜甜的涟漪,酸甜酱中跳跃的野莓颗粒突然炸开,与若隐若现的香草气息谱成交响曲。他紫水晶般的瞳孔微微放大:"这味道......"
艾伦早己埋头大嚼,蜂蜜的焦香裹挟着蛇肉特有的清甜在他口中爆开,熏烤的香气顺着鼻腔首冲脑门。他含混不清地嘟囔:"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也好,在这开餐馆绝对发财......"
银面安静地缩在洞窟角落。当苏怡捧着青木叶盛装的菜肴走来时,他触电般往后缩了缩:"我对刹蛇过敏。"
"真可惜,"苏怡捻起一片晶莹的鱼脍,"这蛇肉刺身本该是极品。"她没漏看银面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以及他藏在袖中微微发抖的手。洛忽然轻咳一声,将水囊抛给银面:"喝点泉水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