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皮影班子安然也早就想好了，这《蝶梦双飞》的第一波金是赚不着了，但是这是件长远赚钱的法子，她脑子里缺不了话本，那便能永远比别人先赚一桶金，还能给她的话本宣传造势。
安然知道，若要让皮影戏班子真正成为‘春深’话本的宣传利器，就不能再像普通草台班子那样靠街头卖艺赚铜板，而是要走定制化、精品化的路子。可眼下，她除了‘墨香书斋’的杨老，再无其他助力，如何破局？
安然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在石桌上轻敲。
“墨香书斋的杨老倒是愿意帮我，可总不能事事都麻烦人家……”
她正思索着，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英挎着竹篮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然丫头，给你带了新蒸的米饼！”
安然接过茶盏，忽地抬头，“英姐，你说……若是咱们的皮影戏，只在书斋门口演，不卖票，但凡是买了‘春深’话本的人，都能免费看一场，如何？”
张英一听有点纳闷，“那岂不是亏了？”
“亏不了。”安然唇角微扬，“只要有人看，就有人传，传着传着，自然会有人愿意花钱请咱们去府上演。”
借“墨香书斋”的东风，先打出名号！
杨老虽不能事事帮她，但书斋本身却是个极好的宣传渠道。安然可以定制‘春深’皮影短剧，在书斋门口搭台表演，吸引买书人驻足，演完后顺势推销她要上的瓷器。
推出“看皮影送周边折扣券”活动和凡购买过‘春深’话本的送“半价周边折扣券”活动。既促销量，又培养戏班观众。
与书斋合作“说书+皮影”专场，由说书先生讲剧情，皮影演关键场景，增强沉浸感。
这样一来，皮影戏班子便不再是街头杂耍，而是‘墨香书斋’的独家表演，档次自然提升。
就是这场地如何解决？就在门前马路上表演那可不行！
安然咬下一口米饼，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场地两字，打下一个问号。
张英看安然陷入沉思，放下米糕便悄悄离去。
安然晃晃脑袋，这场地的事情待定，再把后面思路理理。
那就是人脉！借‘春深’之名，攀附权贵？
若想真正打入高端市场，光靠书斋还不够，得让有钱人主动来请。
这事便可以在皮影表演时，故意放出风声，称“此戏乃某位闺阁小姐最爱，可惜不便抛头露面，只能私下请班子入府演”。
让杨老牵线，为城中富户的寿宴、诗会献艺，演完后赠‘春深’精装话本，暗示“此戏只演给有品位的人看”。
甚至能将这“才子佳人”皮影戏，供到青楼楚馆，让花魁们追捧，引得风流才子们竞相模仿。
如此一来，皮影戏便成了“雅事”，而非市井消遣，身价自然水涨船高。
这还远远不够，安然又想到了‘琳琅阁’等店铺老板，在下一个话本出来之前，可以与这些铺子合作，买她们的货物送皮影戏折扣券，互相引流。
借‘同行’之力，扩大影响！
最终的目的，便是借“势”造势，让皮影戏成为潮流。
安然要让所有人觉得——没看过“春深”皮影戏，便是落伍。
引导富家小姐们私下议论：“听说某某家请了那个班子，演得极好！”
让商贾们觉得：“若不请这班子来助兴，宴席都显得寒酸。”
到那时，她的皮影戏班子便不再是“演给别人看”，而是“别人求着演”。
她虽暂时只能借杨老的势，但只要运作得当，这皮影戏班子迟早会成为‘春深’话本的最佳推手，甚至……成为她踏入更高圈子的敲门砖。
安然想到这里，眉头舒展了些。
脑海中再从头将思路捋了一遍，将所有计划写在纸上。
一份‘企划案’就成了！
要借杨老的势，就得拿出诚意来，这份‘企划案’便是敲门砖。
墨香书斋内，檀香袅袅。
安然攥着袖中的‘企划案’，小白第一眼就瞧见了她，刚准备拍马屁，安然就打断了他说有急事找杨老。
小白也不磨叽，引着安然就来到了书斋最里面的雅间。
雅间内，杨老正与一男子对弈。那男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袭月白长衫，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枚黑玉棋子，神色从容。听到门响，他微微抬眸，目光如清泉般掠过安然的脸。
“安姑娘来了？”杨老笑呵呵地招手，“来得正好，快过来坐。”
安然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那陌生男子，轻声道，“杨老我有些事想和您商量，要不......”
“无妨。”男子将棋子放回棋篓，声音清润，“正好家中有事，我便先行告辞。”
杨老落下一子瞥了男子一眼，“有个屁的事。”又转向安然捋须笑道，“这是宋小子宋清衍，他父亲与我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安丫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宋清衍闻言笑着摸了摸鼻子，面上未有尴尬。
宋家？
安然心头一跳。宋家是城中望族，据说祖上出过翰林，如今虽不涉官场，但在商界颇有名望。
她抿了抿唇，斟酌片刻，终于从袖中取出那份‘企划案’，双手递给杨老，“杨老，我组了支皮影班子，想请您帮帮忙，这是我关于皮影戏班子的一些想法，想请您过目。”
杨老接过，眯着眼细细看了起来。起初只是随意翻看，可越往后，他的眉头渐渐舒展，最后竟忍不住拍案，“妙啊！丫头，你还真让我一次次刮目相看，没想到你会写话本，会制瓷，还会做生意？哈哈哈哈哈”
宋清衍被他的反应勾起兴趣，话本，制瓷？微微倾身，“杨老，写了些什么？”
杨老将纸递给他，“宋小子，你也看看。”
宋清衍接过，目光扫过纸上工整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份‘企划案’不仅详细列出了皮影戏班子的运作方式，还写明了如何与书斋联动、如何借势宣传、如何定价分成......条理分明，竟不像是出自一个闺阁女子之手。
他抬眸看向安然，眼中多了几分探究："安姑娘，这真是你所写？"
安然点头，心跳却快了几分。她不知这位宋家子弟是何态度，只能谨慎道，“只是些粗浅想法，若有不妥之处，还望指教。”
宋清衍轻笑一声，将纸放回桌上，“杨老，这位安姑娘，还真是颇有生意头脑。”
杨老捋须大笑，“安丫头一向机灵！”
宋清衍指尖轻敲桌面，沉吟片刻，忽道，“安姑娘，你今日所求可是场地之事？”
他打量了一番安然的衣着，一身素衣，头上也仅有一支木簪，想必家中近日有孝事在身，且家中条件一般，这场地便是这份计划里面最难的事。
安然看了一眼宋清衍，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宋家，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微微一笑，“便是求杨老助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