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的舌头..."珞桑的银簪抵住少女咽喉,簪尾莲花突然绽开三寸薄刃,"是叫西域虫母吃了吧?"刀刃挑开对方耳后皮肤,露出~暗藏墨绿色血管的机械关节。
傅沛霖的剑锋突然横在两人之间,龙纹战甲映着水袖荧光:"她喉咙里养着传音蛊。"话音未落,阿蛮口中窜出条荧光蜈蚣,虫身每节甲壳都刻着弩机榫卯图。珞桑眼疾手快将蜈蚣钉在船板上,虫尸爆开的荧光液竟在青砖拼出"戌时三刻"的字样。
河对岸醉仙楼忽然钟鼓齐鸣,十二重纱幔次第掀开。戴着鎏金狼头面具的胡商举起铜樽,酒液泼在舞台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傅沛霖突然扯过件流民蓑衣罩住二人:"看领舞的水袖!"
十八名舞姬踏着火浪旋转,金丝雀羽缝制的水袖遇火不焚。珞桑的指甲掐进他臂甲缝隙:"第三拍甩袖动作——"话音未落,领舞的水袖突然裂成蛛网状,每根断裂的金丝都在空中组成弩机望山结构图。
"阿姑把我娘的手艺教给吐蕃人了?"珞桑突然解开发髻,青丝间缠着的荧光丝线遇风而长。傅沛霖按住她要甩出的丝绦:"等她们换装。"战甲残片刮过她耳垂,"当年你爹在鸿胪寺..."
二楼雅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抱着箜篌的歌伎踉跄跌出围栏,腰间蹀躞带崩开的玉扣滚落河面——每枚玉扣内壁都刻着微型军械图。傅沛霖龙纹剑挑起玉扣的刹那,歌伎突然开口唱起突厥童谣,词句间隙夹杂着机械转动的咔嗒声。
"是突厥语倒着念的《考工记》!"珞桑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空中飘散的荧光粉。血珠裹着荧光液凝成弩机图形,与玉扣内壁纹路严丝合缝。傅沛霖剑眉骤拧:"这些舞衣在重组傅家军的三弓床弩。"
戌时的更鼓穿透雨幕,醉仙楼灯笼突然尽数熄灭。黑暗中无数荧光水袖如流星划过,破碎的光斑在墙面拼出完整军械图。珞桑突然拽着傅沛霖潜入舞台下方,腐木缝隙渗下的酒液正将荧光粉冲成溪流。
"将军闻出吐蕃青稞酒的味道了?"她指尖沾着酒液在他掌心画狼头图腾,"三日前户部往陇右运的军粮..."话未说完,头顶木板突然开裂,坠落的舞姬尸体腰间系着半块鎏金狼符。
傅沛霖撕开尸体襦裙衬里,荧光纹路显露出粮仓结构图。龙纹剑突然发出蜂鸣,剑柄镶嵌的夜明珠照出尸体后颈——皮肤下埋着的铜管正渗出青稞酒,管壁刻着"丙字仓"三个小篆。
"阿姑用军械图换吐蕃人的粮道。"珞桑突然将尸体翻面,扯开其束胸绸带。暗红色的胎记遇酒化作狼头图腾,与傅沛霖战甲残片上的刀痕完全重合。二楼传来胡商怒吼,他们抬着的檀木箱突然爆开,倾泻而出的不是金银,而是掺着荧光粉的黍米。
傅沛霖抓把黍米在鼻尖轻嗅:"是陇右大营被劫的军粮。"黍粒在掌心摩擦时突然爆燃,火焰勾勒出弩机激发装置图。珞桑的水袖突然缠住他手腕:"看米灰!"
飘散的灰烬附着在垂落的纱幔上,渐渐显露出边境布防图。十二名舞姬突然甩出水袖击打纱幔,每处落点都精准击中边防要塞位置。胡商们掏出骨笛吹奏,笛声竟操控着灰烬重新排列成运粮路线。
"他们在用军粮做沙盘推演!"傅沛霖龙纹剑斩断三根骨笛,断裂处喷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带着狼头印记的封蜡碎屑。珞桑接住片碎蜡对着火光:"这是送往陇右的粮袋封口蜡..."
舞台中央突然升起青铜鼎,胡商将黍米与荧光粉倒入鼎中。火焰窜起的瞬间,鼎身浮雕的狼头图腾开始旋转,每颗狼牙都弹出片带图的铁片。傅沛霖劈开鼎足的刹那,暗格里滚出数十个蜡封小瓶,瓶身狼眼位置赫然刻着"丙字仓"编号。
"阿姑给我留嫁妆呢。"珞桑突然轻笑,簪尖挑开蜡封。瓶中窜出的蛊虫背上驮着微缩弩机模型,虫腹透明甲壳里能看到粒粒黍米。傅沛霖的战甲突然收紧,龙纹缠住她手腕往暗门拖:"闻到尸油炼的黍米香了?"
地下酒窖堆满贴着"丙字仓"封条的麻袋,割开的袋口却露出西域苜蓿。珞桑抓把苜蓿揉碎,汁液在掌心显出狼头图腾:"吐蕃人用调包计..."话未说完,麻袋突然集体爆裂,苜蓿中飞出无数刻着军械图的铁蝗虫。
傅沛霖将珞桑推进酒缸,龙纹剑搅动缸中马奶酒形成旋涡。铁蝗虫被酒浪卷成团,在漩涡中心拼出完整的弩机图。缸底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冰窖时,看见数十具冻僵的尸体正保持着搬运粮袋的姿势。
"是户部的押粮官!"珞桑掰开尸体手指,掌心的狼头烙印还沾着苜蓿碎叶。傅沛霖剑尖挑起尸体衣领,内衬用荧光粉写着"换粮者赏金三百两"。冰墙突然映出阿姑的虚影,她手中的金秤正在称量黍米与苜蓿。
"好侄女可算清账了?"虚影突然掷出秤砣,砸碎的冰砖里露出半卷调粮文书。傅沛霖的龙纹缠住文书展开,朱批旁盖着的竟是吐蕃国师金印。珞桑突然撕开尸体裤脚,小腿上刺着的运粮路线正穿过弩机图纸上的缺口。
地面传来震动,冰窖顶部裂开缝隙。胡商们驱赶着驮粮骆驼踏过冰层,每匹骆驼的铃铛都刻着微型狼头。傅沛霖劈开冰柱制造雪崩时,珞桑的水袖卷走了头驼脖颈的铜铃——铃铛内壁的荧光纹,正与军械图上的卡榫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