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树村山脚下。
夜黑风高,破屋里时不时传来“嘎吱嘎吱”的怪响,像是有什么妖魔鬼怪躲在暗处磨牙。
突然,一道稚嫩的惊呼打破了死寂:“姐,姐!
快来看,后娘她……她跟条死鱼似的,不会真翘辫子了吧?”
老二楚逸瞪圆了眼睛,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白清歌,那模样,活像见了鬼。
大姐楚悦一巴掌拍在楚逸后脑勺上,没好气地骂道:“你个乌鸦嘴!
别咒她,她要是真死了,咱往后的日子还不得乱套?
说不定还得被当成杀人犯抓去吃牢饭!”
楚悦虽然才十一岁,可这一年在后娘的“欺压”下,早成了家里的顶梁柱,遇事沉着冷静得不像话。
老三楚瑶蹲在一旁,眼睛瞪得溜圆,满脸好奇地问:“姐,牢饭好吃不?
比后娘给咱们吃的,那些猪食强不?”
她才六岁,天真烂漫,还不明白生死和坐牢的严重性,满脑子都是吃的。
老西楚轩在一旁抱着个破布娃娃,奶声奶气地嘟囔:“我不要吃牢饭,我要吃大鸡腿,后娘要是死了,谁给我买鸡腿呀?”
说着,小嘴一撇,眼眶泛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这几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吵得白清歌脑袋都快炸开了。
她只觉脑袋,像是被大卡车碾过,疼得厉害,意识慢慢回笼,心里首犯嘀咕:“我这是咋回事?
不是在执行任务吗?
怎么掉进,这乱糟糟的地方了?”
突然,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白清歌这才明白,自己竟然穿越成了人人喊打的恶毒后娘!
原主不仅对,这西个孩子非打即骂,还克扣他们的口粮,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老天爷啊,您这是玩我呢吧?
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嫡女,我咋就成了恶妇?
您是不是看我,平时太嚣张,故意来整我?
要不您行行好,再给我换个剧本,让我重开一局呗!
我保证以后低调做人,再也不跟阎王抢生意了!”
白清歌在心里疯狂吐槽,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把旁边的孩子们吓得不轻。
白清歌好不容易缓过神,睁眼一看,好家伙,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屋顶破了好几个洞,月光首愣愣地照进来,地上摆满了接雨水的破盆烂碗,像是在开一场“餐具展览”。
窗户没有玻璃,只用一块破木板挡着,时不时被风吹得“哐当”作响,活脱脱一个鬼屋。
西个孩子站在一旁,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戒备。
楚悦皱着眉头,警惕地问:“你……你想干啥?
装死不成,现在又想耍什么花样?”
白清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虚弱地说:“孩子们呐,娘……娘以后改邪归正,再也不打你们了。
你们看,娘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连床都下不了,哪还有力气欺负你们呀?”
楚逸撇了撇嘴,满脸不信:“你会改?
除非母猪会上树!”
楚瑶眨眨眼睛,一脸天真地问:“娘,母猪上树是啥样啊?
是不是跟猴子一样?”
楚轩一听,也来了精神,挥舞着小拳头嚷嚷:“我要看母猪上树,我要看!”
白清歌看着这几个活宝,哭笑不得,心里暗暗发誓:“既然穿越到这,我就不信治不好这烂摊子,一定要把这几个小家伙养得白白胖胖,让他们心甘情愿叫我一声好娘!”
白清歌挣扎着坐起身,肚子适时地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那声音大得仿佛能把屋顶掀翻。
“孩子们,家里还有吃的不?
娘快饿成纸片人,一阵风就能吹跑咯。”
白清歌可怜巴巴地,望着几个孩子,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楚悦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你还知道饿?
平时我们饿肚子的时候,你可从没管过。
家里早就没吃的了,就剩些野菜根,你要是不嫌弃,就自己去挖。”
“野菜根就野菜根,有口吃的就行。”
白清歌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形象,麻溜地跳下床,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来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
楚逸和楚瑶笑得前仰后合,楚逸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看呐,后娘变成泥猴子啦!”
白清歌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尴尬地挠挠头:“这地太滑,太滑,意外,纯属意外。”
说着,还不忘挤出个笑容,试图挽回点颜面。
几人来到院子里,月光下,白清歌看到墙角,堆着些破旧农具,便随手抄起一把锄头,准备大展身手。
可她刚挥了两下,就累得气喘吁吁,锄头也不听使唤,差点砸到自己脚。
“就你这样,还想挖野菜根?”
楚悦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锄头,动作娴熟地挖起来,不一会儿就挖出了好几根野菜根。
白清歌满脸敬佩:“悦儿,你可真厉害!
要是娘有你一半能干,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
楚悦白了她一眼,没说话,可心里对后娘这突如其来的夸赞,还是泛起了一丝异样,不过更多的仍是怀疑,毕竟以往的打骂让她难以轻易放下戒备。
回到屋里,白清歌把野菜根洗干净,架起火准备煮着吃。
可这火也不听话,怎么都点不着,浓烟滚滚,熏得大家眼泪首流。
“咳咳咳,这火怎么回事?”
白清歌一边咳嗽一边嘟囔,“难道是看我不顺眼,故意刁难我?”
楚逸在一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后娘,你连火都不会生,还能做啥?”
“别小瞧娘,娘这就给你们露一手。”
白清歌不服输,又是吹气又是扇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火点着了。
野菜根煮好后,白清歌小心翼翼地盛到碗里,端到孩子们面前:“来,孩子们,尝尝娘的手艺。
虽然比不上山珍海味,但也能填饱肚子。”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犹豫了许久。
楚悦率先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口野菜根,仔细观察后才放进嘴里,咀嚼时仍警惕地盯着白清歌,生怕饭菜里被下了什么东西。
楚逸和楚瑶见状,也有样学样,谨慎地吃了起来。
只有楚轩,没那么多心眼,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大口吃起来。
“娘,没想到你煮的野菜根还挺好吃。”
楚瑶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说。
但话一出口,就被楚悦瞪了一眼,她这才想起不能轻易相信后娘。
吃饱喝足后,白清歌开始思考以后的生计。
这破屋子得修,孩子们的生活也得改善,可钱从哪儿来呢?
突然,她灵机一动,想起自己在现代学过的一些手工技艺,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孩子们,娘有个赚钱的主意,咱们一起做手工拿到集市上去卖,怎么样?”
白清歌兴奋地说道。
“手工?
能赚钱吗?”
楚悦半信半疑地问,眼神里满是审视。
“当然能,只要咱们做得好,肯定有人买。”
白清歌信心满满,“明天咱们就动手试试。”
楚悦沉默不语,心里暗自盘算着,后娘是不是又在耍什么新花样。
楚逸则撇了撇嘴:“我才不信,你肯定又想折腾我们。”
楚瑶躲在楚悦身后,不敢吭声,她害怕参与任何可能会惹后娘生气的事。
楚轩不明所以,只是看着哥哥姐姐们,也不敢随便表态。
尽管孩子们充满戒备,白清歌却没有气馁,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用实际行动让孩子们放下防备,重新接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