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乌是一个位于偏远地区的小镇,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打卡之类的网红景点,风景名胜,也没有唯美浪漫的休闲场所,但独有安静,空气清新,慢节奏的生活。
当谢伟回到这个父亲出生之地,他显得非常高兴,他不停地忙碌着,一会儿擦桌子,一会儿扫地,和妈妈一起整理房间。与此同时,谢飞则无聊地坐在沙发里抽烟,眉头紧锁,抱怨道:
“我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许多人都不认识,也没啥好玩的,时间长了会让人闷死的,我可不想咱们变成宅男宅女。”
刘美说道:“我倒是觉得还好,一方面你每天都很忙,可以借机休息一下;另一方面,咱们一家人也可以好好在一起团聚一段时间,你看,咱俩好久都没一起散步谈心了。再说呢,儿子病情严重,这也是我们当父母的必须承受付出的。我在想呀,要是我们把房子翻修扩建一下,就更好了。”
谢飞惊讶地站了起来,不解地问:“为什么要翻修房子?”
正在整理房间的的刘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她望向院子里正在拔杂草的儿子,说道:“等以后儿子长大结婚有了孩子,我们也老了,就搬回这里来住,这里远离城市,空气好,又安静,我们可以种种花草,养鸡养鸟,带带我们的小孙子,这样的生活不是很美好吗……”
谢飞听了,心里莫名震了一下,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谢伟弟弟,你回来了——”
刘美连忙招手叫来丈夫:“你看,她就是何灿灿。”谢飞站在窗边向外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漂亮的十三西岁女孩正在和谢伟小声交谈,两人手拉着手,头挨着头,看起来非常亲密。
谢飞低声评论道:“我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不对劲,她的举止看起来很奇怪。”
刘美向他解释说:“灿灿的爸爸名声不太好,听说总是借行医的机会占女病人的便宜,别的孩子都不愿意和灿灿玩,所以她就有点自闭。”
谢飞道:“那就尽量不要她和谢伟的过多接触。”
正当他们讨论着这个话题时,谢伟突然转过头来,大声喊道:“爸爸、妈妈,我要和灿灿出去玩一会儿。”
刘美急忙询问:“你们要去哪里?”
“到水沟抓螃蟹去。”谢伟一边回答着,一边一转身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到了傍晚,谢伟拉着灿灿回到了家,一进门就兴高采烈地说:“爸爸、妈妈,让灿灿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谢飞也没有说话,而刘美则赶紧拿了一副碗筷给灿灿,面带微笑地说:“多一个人吃饭更香。”饭后,谢伟和灿灿在客厅里玩起了游戏机,刘美收拾好后,走进了卧室。她看到丈夫躺在床上,嘴里叼着烟,显得心事重重。她走到床边,俯下身子,轻轻抚摸着丈夫的脸庞,关切地问:“你怎么啦?”
谢飞翻了个身,背对着妻子,声音低沉地说:“我总是放心不下,公司里的业务太多了……”
刘美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说:“要不你看,你白天到公司忙业务,晚上再回来陪我们娘俩。”
听到这话,谢飞显得非常开心,从床上坐起身来,有些感动地搂住妻子说:“贤妻太理解我了……你放心,晚饭前我保证赶回来陪你们!”第二天大清早,谢飞便开车赶回公司去了。
谢伟醒来后发现爸爸不在,站在床上大声问:“妈妈,爸爸去哪儿了?”
刘美在客厅里一边为儿子盛饭,一边回答:“他回公司去看看,吃晚饭前就回来。”
谢伟一听,急忙跳下床,跑到妈妈面前说:“你怎么让他走了呢?”
刘美有些不解地蹲下身子,双手扶着谢伟的肩膀,目光首视他的脸:“为什么不能让爸爸回去呢?现在是白天,你不会有事的。”谢伟的小脸涨得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刘美慌了,急忙为儿子擦泪:“谢伟……谢伟你怎么了?
她越擦,谢伟的泪水流得越多,刘美无论怎么劝说都止不住他的哭泣。在束手无策之际,何灿灿来找谢伟了,她把谢伟拉到卧室里,关上房门,过了一会儿,谢伟就停止了哭泣,红着眼睛出来吃早饭,这让刘美感到非常惊讶。
下午五点,谢飞果然如约回到了家,他带回了一大包吃食,里面有刘美、谢伟各自喜欢的好吃头。谢伟问:“爸爸,明天你还去公司吗?”
谢飞拉着儿子的手说:“公司业务很忙,爸爸还得去。明天回来,我还给你和妈妈买好吃的,好吗?”谢伟抽回了自己的小手,扭头回卧室去了,谢飞感到有些意外。
当晚,谢伟睡得很香,没有出现梦游的情况。
就这样,五天的时间悄然流逝。每天早晨,谢飞都会驱车回公司处理业务,晚饭前准时赶回家,而谢伟则经常和灿灿一起去水沟边玩耍。那个奇怪的哭诉再也没有出现,骚扰谢伟,但刘美心中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这突然而来的平静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祸端。
这天深夜,谢飞还没有回来,谢伟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玩着PS游戏机。刘美不安地看着儿子那阴沉的脸色,忍不住拨通了丈夫的手机。谢飞解释说公司里出了点事,必须他亲自处理,所以晚上回不来了。刘美挂了电话后对谢伟说:“爸爸有事不能回来了,你先睡吧。”
说着,她伸手去拉谢伟。
不料,谢伟却粗暴地推开了妈妈的手:“骗子,谢飞是个大骗子,他说话不算数,我恨他……”谢伟疯狂地将手中的PS游戏机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击中电视机,只听“啪嚓”一声,电视屏幕碎了。谢伟“噔噔噔”地跑过去,对PS用力踩了几脚,又将电视机踹了一脚。
“你怎么能这样,谢伟!”刘美又惊又怒,谢伟以前从不是这样的。她第一次发现,现在的儿子变得如此陌生:以前,他满脸都充满了童趣和天真,而现在连他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仇恨和不安,脸上也是毫无笑容。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只发怒的猫,也许,他是被那个奇怪的声音折磨得失去了理智吧?刘美心里这样想着,她伸出手,说:“来,谢伟,妈妈知道你不开心,让妈妈抱抱你。”这时,谢伟猛地扑进妈妈怀里,哭了。刘美从未见过谢伟这么伤心地哭过,她一边为儿子擦泪,一边问道:“谢伟,你怎么了?”
谢伟紧紧搂住刘美的脖子:“妈妈,你别离开我呀!”
“妈妈怎么会离开你呢?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谢伟的。乖,去睡吧,妈妈给你唱歌曲,好吗?”谢伟点点头,顺从地让刘美帮他洗了澡,躺到了床上。刘美把房间收拾干净后,轻轻地靠在儿子的床头上,为谢伟唱起了小曲,谢伟的眼睛逐渐合上了……刘美轻手轻脚地回到客厅,拿起一本名叫《梦惊悚》的书,无聊地翻看着……
夜渐渐深了,休息了一天的刘美毫无倦意,她仔细回想着儿子自从得了怪病以来的日日夜夜,不禁满腹狐疑、忧心忡忡。她想,儿子的病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一定要查出他的病根,让他早日康复。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身后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寂静的夜里这一声响让她吓了一跳,“噌”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