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竟然是谢伟!只见他穿着一条短裤,赤着双脚向外走去。谢飞问儿子:“谢伟,要撒尿吗?”谢伟却一声不吭。谢飞觉得有些不妙 对刘美说:“快,快起来!”两个人慌忙披衣下床,跟在儿子后面,想看 他到底要干什么。谢伟并没去卫生间,而是向楼下走去。谢飞紧跟在后, 急着发问:“谢伟,你要干什么?”谢伟仍不说话,只是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月光之下,谢伟的动作机械、僵硬,像个木偶一样怪异。
刘美感到既惊恐又害怕,她带着颤抖的声音,泪眼婆娑地问她的丈夫:“谢伟这是怎么了?”
谢飞的心脏也在剧烈地跳动,但他努力保持镇定,对妻子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轻声说道:“嘘——小声点,别惊动他!”
刘美全身颤抖,她低声地再次询问:“谢伟究竟怎么了?”
谢飞回答说:“可能……可能是梦游……”
这时,谢伟己经走下了楼梯,他准确无误地避开了所有的障碍物,利索地打开了院门,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谢飞不远不近地跟随着儿子,密切注视着儿子的每一个动作,而刘美则紧紧地拽着丈夫的后襟,紧张得冷汗首冒。大约走了几十米,刘美再也忍不住了,她跑过去拦住儿子,急切地说:“谢伟,谢伟你醒醒!”
谢伟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呆滞、无神,首首地望着远方。刘美又柔声地对他说:“谢伟,我的乖乖,快快睡觉觉吧……”
谢伟的身子突然一软,倒在地上,刘美急忙抱起他,飞快地跑回家里。当晚,谢飞和刘美轮流守在谢伟身边,生怕他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第二天一大早,谢飞就打电话给钟明,把昨晚发生的怪事详细地讲述了一遍。不久,钟明就赶到了他们家,他问谢伟:“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梦?”
谢伟回答说:“是的,我做梦了……我梦见了一个小姑娘,她对我说:‘谢伟,快来老家和我一起玩呀,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孤独呀呀,到时候,我有礼物兴送给你哟。’我说,我爸爸没时间带我回去,她说:‘那你自己想办法来呀,不然以后不理你了。’我听她这么一说,就决定走回去。走了一会,我就困了,然后就睡着了。”
“看来,谢伟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钟明回到客厅后,对谢飞夫妇说,“你们最好带谢伟回老家休养休养,只有这样,谢伟的病才有可能恢复正常,不然,他的脑袋迟早会出问题。”
谢飞礼像没有看见刘美那乞求的目光,问:“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钟明摇了摇头,说:“这个奇怪的声音始终纠缠着谢伟,我认为,那不是他用耳朵听到的,而是用心灵。他可能被一个记忆困扰着,也许小时候他在老家遇到过什么事,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当时可能没什么,如今,由于外界某些因素的诱导,使他隐藏在心底的记忆复苏了,有可能是一件物品,一个动物,一句话,某个人……等等。你们想想,他在老家有没有认识一个特别的小女孩做朋友?”
谢飞说:“这……我也不大清楚,我己经很多年没有回老家了。过年的时候,他们母子偶尔会回去看看,因为没有亲戚,所以最多住上三西天……”
谢飞转头问妻子:“谢伟在老家结交过奇怪的小姑娘做朋友吗?”
刘美想了想,说:“谢伟是认识一个上初中的小姐姐,而且,每次回家都和那个小姐姐玩,那个女孩都十三岁了,应该不是儿子口中的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钟明一听,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急忙问:“哎?她叫什么名字啊,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刘美说:“她叫灿灿,住在我们家对面。她很文静,内向。她的父亲和你一样,也是个医生。”
“看来确实是因为童年的记忆在作祟,除此之外,我无法作出其他解释。”钟明起身收拾好东西,关心地说:“正好趁着放暑假,带谢伟回你们的老家去吧,在那里,或许能找到谢伟的病因。”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如果回老家,我的公司业务怎么办?”谢飞为难地说着,“老同学,你放心,我有的是钱,可以给他买最好的药。”
钟明冷冷地看着谢飞:“我知道你很有钱,谢总,可是有句话我相信你也听说过:钱,不是万能的。谢伟的病非医术和药物所能解决,希望你别拿儿子做这个危险的试验……有什么事及时打电话给我。”说完,钟明便匆匆离开了。
“为了谢伟,咱们就回去吧,要是把谢伟的病给耽误了,那我……”刘美忍不住抽泣起来。
谢飞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说:“好吧,明天我到公司去交代一下,你去单位请个假,我们后天就回去。”
就这样,谢飞夫妇把治愈儿子心病的希望,寄托在这次老家之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