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着两辆车回的县城。
先路过公寓,白希和小李提前接到电话己经在路边等了。
喻少榛把车靠路边,路识青也跟着停在他身后。在他跟小李换完位置拉开车门的瞬间。
“喻少榛。”路识青降下车窗喊了他的名字。
喻少榛回头:“怎么了路大夫。”
路识青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足足有十秒,才摇了摇头:“没事,路上慢点开,注意安全。”
“妥嘞。”喻少榛拉门上车,腿都迈上去了,复又退回来,看着路识青没升上的车窗喊道:“江城见。”
路识青这才笑了下:“江城见。”
白希坐在后座,听两人腻腻乎乎的告别,被塞了一嘴狗粮,等车开远了些,才问喻少榛:“老大,这是……处上了啊?”
小李被空气呛得咳嗽了几声。
车厢里安静下来,喻少榛才笑着回他:“什么处不处的,又不是小姑娘。”
白希心说处对象还挑性别吗?你们同性恋的世界我真的不懂了,挠了挠头,还是没憋住,又嘀咕了一句:“可我看路医生可不像是要藏着掖着的样子。”
是不藏着掖着,喻少榛困得闭上眼睛“嗯”了一声,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进藏是三个人换班开的,出藏不急着赶路,他们在理塘休息了一夜。
路过稻城指示牌的时候,白希有点动心:“往南开二百公里就是稻城亚丁,咱们要不要顺路去玩一趟。”
这个距离就很短了,开车三个半小时,难得进藏一次不赶时间的话顺路玩一玩也不错。
喻少榛正低头发消息呢,闻言,抬头问他:“不等着跟你女朋友一起来。”
白希又纠结了:“也是,那还是把这美好的第一次留给对象吧。”
路途中间休息充足,回城就只有小李一个人开车。
不是喻少榛想偷懒,而是随着海拔的降低,他开始出现了轻微醉氧的症状,坐在副驾上全程迷迷糊糊的头晕。
回江城,依旧要在成都中转坐飞机。
三人踏进双流机场,T2航站楼里,目之所及到处都挂着红色的装饰。
值机的时候,路识青发来一条信息:
-我们到昌都了。
喻少榛随手拍了张喜庆的照片发过去:我们也要上飞机了。
然后才跟白希闲聊:“有种过了一个月‘与世隔绝’日子的错觉。”
白希点头:“是啊,马上要过年了。”
飞机落地江城,半夜,喻少榛没折腾公司的人来接。
三个人家不在同一个方向,行李也都在车里跟着托运回来。
喻少榛说:“咱们各自打车回吧,今天周五好好在家休个周末再来上班。”
白希和小李不太放心,都争着要先把他送回工作室。
“不用,送什么送。”喻少榛摆了摆手,自己先走了。排队等车的时候,在飞机上那股晕乎乎的感觉又来了。
车停到工作室门口,还是司机师傅把他喊醒的:“小伙子,到地方了。”
喻少榛惺忪着睁开眼,扫码拿包下车一气呵成:“谢谢您。”
-
工作室三楼一个月没人住,保洁阿姨也把屋子收拾的干净清爽。
喻少榛快速冲了个澡,躺进床里,很快就吸着枕头上阳光的味道踏实的陷入深眠。
再睁眼,是被饿醒的。
墙上时间显示上午十二点半,就睡了九个小时?喻少榛满床的找手机,最后在地毯上找到早就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
充电等开机的时候,他去卫生间刷了个牙,又去二楼晃了一圈。
空旷的办公区,没开灯时就显得格外落寞。这一个月身边二十西小时有人习惯了,突然睡醒只有他自己,喻少榛还真有点不习惯。
他找到遥控器,把二楼办公区的窗帘一扇扇依次打开,外面的阳光照进室内,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忙完这一切,楼上的手机充好电也自动开机了,微信噼里啪啦地开始响,喻少榛叼着牙刷回三楼。
最上面的是林序南的消息,下面是方律师,再之后是路识青。
喻少榛先点开方律师的。
-抱歉,临时出差五天,回江城我们再约时间。
喻少榛回:好的。
接着又点开林序南的消息,五十几条未读,喻少榛往上翻的兴致都没有,首接回他一句:才睡醒。
然后点开路识青的。路识青的消息就很简略,第一条是问他们落地了没?
第二条是早安。
第三条问他是不是还在睡?
中间还有两条他手术安排的行程报备。
到最后一条,中间隔了很久:
-喻少榛?
他笑了下:放心吧路大夫,没跑呢。
路识青那头秒回,是一条语音:“两天不回我消息,我还真有点害怕。”
开暗笑的语气,确实很虚弱的嗓音。
他摁着语音条刚要同样回一条语音过去,突然反应过来,打开手机日历。
睡了两天?
怪不得饿。
“怪不得给我饿醒了。”喻少榛对着话筒说完,上滑取消发送。
这么说的话,听起来好像是恋人间的撒娇?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发。
他纠结着,这时,路识青又发过来一条,还是语音:“想跟我说什么?需要犹豫这么久。”
疲倦的嗓音带着很明显的颗粒感,倦倦的语调格外缱绻,顺着听筒震动,仿佛路识青的呼吸都喷在他耳边似的。
喻少榛听了一遍,半边身子都麻了,原地跺了跺脚。
等心跳平缓下来,没忍住又放了一遍路识青的语音条,这次是外放。
放完,想了想,把第一条语音也连起来一起重放了一次。
反复重复了五六遍才满意地停下。
平息好呼吸,慢悠悠的回复:“路大夫多虑了,没吃到你之前我肯定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