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子时书屋都沉浸在一种异样的平静之中。
夜晚的风悄然拂过,带着丝丝凉意,月光清冷地洒在书店的屋顶和墙壁上。
魏明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看似寻常的生活。
警方己经贴出了悬赏公告,试图寻找关于红衣男孩的线索。
然而,那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停尸房,这案情仿佛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谜团,毫无进展。
午夜零点的钟声再次沉重地敲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回荡,犹如来自远古的呼唤。
诡异的绿光再度笼罩着书店,整个空间都被渲染得阴森恐怖。
魏明紧盯着监控画面,昨夜空荡荡的柜台前突然凭空出现一滩水渍,在绿光的映照下,那水渍泛着诡异的光泽。
小满抓起鸡毛掸子就要下楼,却被魏明一把拽住手腕。
“别碰收银台!”魏明的声音急促而紧张,话音未落,檀木抽屉自动弹开,发出“嘎吱”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泛黄的线装账簿无风自动,页面快速翻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
小满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落在账簿最新的一行记录上:收明钱一枚。
那墨迹似乎还没有干,仍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小满好奇地看向魏明,眼中满是疑惑,问道:“老板,我来了好几天了,咱们似乎没做一笔生意啊!这账本上怎么就有收益了呢?”
魏明拿起账本,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随后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宣德通宝的铜钱,说道:“小满,你来之前我也有可能做生意呀。”
接着,他将那男孩买书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小满,说来也奇怪,那男孩买了《论语》之后,他第二天就死了,如今警方也是毫无头绪!”
小满听闻,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掩饰过去,说道:“老板,这事儿确实有点邪乎。”
“还是来晚了一步啊!难道真的要开始了吗?”魏明突然听到小满小声嘀咕。
“什么来晚了一步?什么要开始了?”魏明满脸困惑地追问。
小满先是一惊,随后连忙笑着说:“老板,您听错啦,我可啥都没说。”
说完,小满眼神有些躲闪,匆匆朝着里面走去,去整理书架了。
“哦,是吗?”魏明摸摸头,看着小满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更浓了,“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他望着那本神秘的账簿和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水渍,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下墨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阴森的风悄然穿梭在空荡的街道,发出犹如鬼魅低泣的呼啸声。
林雪又在解剖室里忙碌到了半夜,她拖着仿佛被铅块重重拖拽的疲惫身躯,缓缓走出解剖室。
那连续几日对那具红衣男孩尸体的深入研究,让她的双眼布满了如蛛网般交错的血丝,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困惑与疲惫。
这具尸体太过离奇,除了颈部那触目惊心、犹如被诅咒烙印的勒痕,其他地方竟再无任何外伤和痕迹,干净得让人毛骨悚然。
堪称她从业法医以来所见过最神秘莫测的尸体。
她刚走出行政大楼,一阵带着寒意的凉风吹过,犹如冰冷的幽灵之手轻轻拂过她的脊背。
一道黑影随即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迎了上来。
“林雪,这么晚,我也刚下班,要不一起去吃个夜宵啊!”
这声音传来,林雪听到这熟悉又令她厌烦的声音,眉头轻轻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正是刑警队副队长李明山,那个对她穷追不舍的追求者。
“李队长,很晚了,我有点累,我先回去了!”林雪的声音冷淡,但还算客气。
她的脸上露出明显的疲态,只想快点摆脱李明山。
“林雪,那我送你回家吧,晚上一个人走,比较危险!”
李明山急切地说道,脸上带着讨好的微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
林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李队长,真不用,我家就在附近,谢谢你的好意!”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步伐坚定。
李明山听闻,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恼怒之色如火焰般在他脸上熊熊燃烧。
他吼道:“林雪,要不我们找个书店一起坐坐!”
林雪心中一愣,停住了脚步,“李队长,真的对不起,我非常的困,以后我们有时间再约吧!”
李明山听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和恼怒,但很快恢复正常,说道:“林雪,那你注意安全。”
林雪心里厌恶了起来,心中骂道:“神经!”
但她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冷冷地瞥了李明山一眼。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快步走去,她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下渐行渐远。
李明山站在原地,望着林雪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
清晨,熹微的光线洒在魏明那凌乱的床上。
清脆的手机铃声如尖锐的利箭,猛地刺破屋内的宁静,将魏明从深沉的睡梦中粗暴地闹醒。
子时书屋开到鸡鸣之时,他才精疲力竭地沉沉睡去,此刻被惊扰,他满脸困倦与恼怒。
他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不过才早上八点,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按下接听键,扯着嗓子吼道:“谁呀,这么讨厌,饶人春梦!”
“喂,小明子,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魏明瞬间神经绷紧,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瞬间清醒了大半。
“啊呀,我去,你是麦冬吗?”
麦冬,那可是魏明小时候的死党。
他们曾一起在清澈见底的小河里欢快地摸鱼,一起勇猛地爬上险峻的山峰掏蜂窝,那些充满欢笑与冒险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是啊,小明子,听说你回老家了?”麦冬在电话那头兴致勃勃地问道。
“麦冬,我刚回来几天,这不在县城的老宅子里!”魏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脸上还带着几分疲惫。
“小明子,我刚好在县城,我这就去你那坐坐!”说完,不等魏明回答,麦冬就挂了电话。
魏明看着己经结束通话的手机,无奈地笑了笑,心中既有对被吵醒的埋怨,又有对老友即将到来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