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喧闹嘈杂的叫卖声如尖锐的针,刺破了魏明沉睡的梦境,将他从混沌中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他似乎做了一个冗长而诡谲的梦,梦中的场景光怪陆离,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重重迷雾。
“咚咚咚”,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如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魏明的心头,让他瞬间从虚幻的梦境跌回了冰冷的现实。
他猛地睁开双眼,迷茫地朝着西周看去,入目之处皆是陌生的景象。
“这……这什么情况?”魏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惶恐。
他的心跳如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不知不觉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急促的敲门声再次无情地惊扰了魏明,那声音仿佛催命的符咒,让他的神经愈发紧绷。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喊道:“进来!”
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应天府贡院内又出命案了!”
魏明听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脑海中乱撞。
他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最近他总是会梦到一些奇怪的场景,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
就在昨晚,他还梦到自己身处一个神秘的书屋,遇到了一系列离奇的事情。
此刻,无数陌生的记忆却如潮水般不断侵入他的脑海。
他叫魏明,此刻乃是应天府内的推官,是应天府知府的下属,正七品。
他的职务主要是负责应天府内的命案大案的追查。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地来到了这大明朝呢?
魏明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充满了困惑、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惧。
他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暗叫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陷入如此诡异的境地?难道是因为那子夜书屋的缘故?”
……
县城警察局内,魏明的离奇失踪,让警察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张铮也被上级紧急叫去“喝茶”,询问室内的监控视频,警察同志们己经反复看了数遍。
视频中,张铮整个询问过程确实十分规范,丝毫没有违反规定的行为。
只是在张铮走出询问室的那片刻,监控画面出现了几帧诡异的跳动。
这几帧跳动过后,魏明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平白无故地不见了。
齐林公园内,李明山脑袋里就像塞进了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这里正是新的案发现场,一个男孩身着红色的戏服,安静地躺在血泊之中,那死状与前两起案件如出一辙。
林雪仔细地检查着死者,初步调查下来,情况基本跟前两起案情吻合。
她起身走到张明山跟前,眼神坚定地说道:“李队,魏明应该没有嫌疑了吧,昨晚他可是一首在警局询问室内,他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李明山听闻,心中虽也觉得林雪说得有理,但他对魏明的嫉妒和怨恨让他不愿轻易放弃对魏明的怀疑。
他脸色阴沉地说道:“林雪,现在还不能这么早下结论,魏明有没有嫌疑?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就在这个时候,李明山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听之后,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好,我知道了!”
林雪见张明山紧张的模样,满心疑惑地问道:“李队,怎么了?”
李明山阴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充满了恶意和算计,说道:“林雪,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魏明在警局失踪了,这起案件他恐怕难以脱得了干系!不过,具体情况还得进一步调查。”
他故意说得模棱两可,想要让林雪也对魏明产生怀疑。
林雪刚刚稍微平静的心再次掀起惊涛骇浪,她满心焦虑,急忙收拾起工具,准备回警局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明山看着林雪匆忙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心中暗自得意:“哼,魏明,这次你插翅难逃!”
他那丑恶的嘴脸,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厌恶。
……
宣德七年七月初三,应天府贡院的晨钟未能如往常那般按时响起。
守院杂役张二狗紧紧攥着扫帚,眼睛首勾勾地盯着藏书阁飞檐下的那片阴影。
那抹暗红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鬼魅的身影,像极了中元节挂在屋檐的招魂幡,透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当他终于看清悬在梁下的织金马面裙时,扫帚柄上的铜铃铛突然“砰”地炸裂开来。
尖锐的碎铜片瞬间扎进掌心,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魏明踏入月洞门的那一刻,正好看见三只乌鸦贪婪地啄食着青砖上的血珠。
暗红的液体在砖缝间蜿蜒流淌,竟鬼使神差地勾勒出北斗七星的勺柄形状。
他顺着血迹缓缓抬头,瞳孔猛地收缩……绯红襕衫的少年毫无生气地悬在柏木横梁上。
他的束发的红绸带无力地垂在惨白如纸的脸侧,宛如判官笔朱砂滴落的最后一瞥,触目惊心。
“心口三寸,朱砂刺青。”仵作老周颤抖着声音掀开死者的……左衽,手中的银刀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划破皮肤。
“活……活的!”本该僵硬如石的尸体竟诡异地渗出新鲜血珠。
那团形如恶鬼獠牙的刺青在皮下缓缓蠕动,惊得老周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煞白。
魏明正要俯身细看,身后突然传来靴底碾碎瓦砾的声响。
礼部郎中王焕之带着东厂番子气势汹汹地闯入院落,猩红的官服下摆无情地扫过带血的青砖。
“科举重地,岂容刑狱污秽!来人,将尸首移送化人厂。”王焕之怒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不容置疑。
“大人,且慢!”魏明急忙拱手说道,“死者颈间有两道缢痕,分明是死后悬尸,此事关系重大,尚需仔细勘查,不能草草了事。”
王焕之脸色一沉,目光冷冷地看向魏明,“魏推官,你可知这是什么?”
说着,他拈起尸体脚踝的铜钱,黄铜表面錾刻的符纹沾着黑血。
“洪武八年,太祖爷颁《禁妖书令》,私藏阴符钱者……诛九族。”
魏明看着手掌心里的宣德通宝,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焕之带走尸体。
王焕之一行人离开后,周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魏明呆呆地伫立在原地,许久之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再次看向自己手中那枚透着诡异气息的宣德通宝。
这枚铜钱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令人作呕的尸油气味。
魏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这枚被尸油泡过的宣德通宝,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难道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大明朝和这邪门的宣德通宝有关吗?”
魏明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道,声音中满是惊恐和迷茫。
他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中的铜钱上。
魏明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仿佛这枚铜钱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魏明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他的脸色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变形。
一阵阴风吹过,魏明不禁打了个寒颤,可他的视线却始终无法从那枚可怕的宣德通宝上移开,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