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看着刘晓哓他们几个,开口说:“当年炸船案,你们以为我真死了?我是被人救了,躲在暗处查事呢。太子那帮人,心狠手辣,我要是明着来,早被他们灭口了。”
阿虎忍不住问:“三长老,那您这几年都在哪儿啊?咋不早点回来呢?”
“在哪儿?” 三长老笑了笑,“在京城,在各地,哪儿都去。我得看着那帮人到底想干啥。这次霉粮的事儿,我早就察觉了,可我不能首接出来,得让你们自己先练练手,看看你们能不能扛住事儿。”
刘晓哓听着,心里五味杂陈:“三长老,您受苦了。”
“苦啥呀,” 三长老摆摆手,“只要漕帮还在,只要粮道还在,这点苦算啥。对了,晓哓,你腰间那把弯刀,还是当年我送你的那把不?”
“是,” 刘晓哓摸了摸刀鞘,“一首带着呢。”
“带着就好,” 三长老点点头,“这刀,跟着你,也算是跟对人了。当年先帝赐虎符给漕帮,就是看重咱们漕帮能守好粮道,能为老百姓办事。现在虎符没了,但这心不能变。”
正说着,飞鹰急匆匆跑进来:“盟主,三长老,城西黑市那边又有动静了!有人看见戴着断尾龙玉佩的人在跟粮商接头,好像又要搞啥事儿。”
三长老眉头一皱:“断尾龙玉佩?看来太子余党没打算收手啊。晓哓,你打算咋办?”
刘晓哓站起身,眼神坚定:“咋办?接着查!他们敢动粮道的主意,咱们就跟他们死磕到底。阿虎,你带人去城西粮仓盯着,别让他们再把霉粮混进去。飞鹰,你继续盯着黑市,看看这次又是谁在背后搞鬼。老周,你把咱们漕帮的人手重新安排一下,各个粮仓都加派人手,不光要查粮,还要防着他们使坏。”
“好嘞!” 阿虎一拍胸脯,转身就往外走。
飞鹰也跟着出去了,老周则留下来算着账:“盟主,三长老,要是开辨粮学堂,再加上各个粮仓加固,这钱......”
三长老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往桌上一放:“老周,你先拿着用,不够了再说。我在京城攒的这点银子,够撑一阵子了。”
老周打开钱袋子一看,眼睛都亮了:“三长老,您这......”
“别废话,” 三长老摆摆手,“赶紧去办正事儿。”
老周点点头,抱着钱袋子也走了。屋里就剩下刘晓哓和三长老。
三长老看着刘晓哓,叹了口气:“晓哓啊,这漕帮的担子,以后还是得你扛起来。我老了,能帮衬一点是一点,但大主意还得你拿。”
“三长老,有您在,我心里就有底。” 刘晓哓说。
“底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三长老说,“你看这江上的船,要是没了方向,没了力气,早晚得翻。漕帮也一样,得有主心骨,得有方向。咱们守粮,不光是守着那些粮食,更是守着老百姓的日子,守着这世道的安稳。”
刘晓哓点点头:“三长老,我明白。”
“明白就好,” 三长老说,“对了,你还记得不,当年你刚进漕帮的时候,连船桨都拿不稳,现在都能当盟主了。”
说起当年,刘晓哓也笑了:“要不是三长老您当初带着我,我哪有今天啊。”
“是你自己争气,” 三长老说,“漕帮里的兄弟,哪个不是凭着一股狠劲儿才有今天的?所以啊,以后不管遇到啥事儿,都不能怂,不能怕。”
两人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刘晓哓和三长老赶紧出去看,只见码头上围了一群人,中间站着几个粮商,正跟漕帮的兄弟吵吵嚷嚷。
为首的粮商看见刘晓哓,赶紧上来说:“刘盟主,三长老,你们可算出来了!这咋回事儿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咋就不让我们运粮了呢?”
刘晓哓一愣:“不让运粮?谁不让了?”
旁边的漕帮兄弟赶紧说:“盟主,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来了一批粮,我们查验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对劲,想让他们等等,查清楚了再走,可他们非说我们故意刁难。”
三长老走过去,看了看那些粮食,又拿起一把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晓哓,你过来看看。”
刘晓哓走过去,拿起粮食一看,又闻了闻,脸色也变了:“这粮食...... 好像有点受潮啊。”
“不是好像,是肯定受潮了,” 三长老说,“你看这颜色,有点发暗,闻着也没有新粮的香味。这种粮食要是运出去,卖给老百姓,吃了咋整?”
粮商赶紧说:“三长老,刘盟主,这粮食就是有点受潮,晒晒就好了,不碍事的!你们就行行好,让我们运走吧,这要是耽误了时间,我们可就亏大了!”
“亏大了?” 阿虎这时候也回来了,听见这话,忍不住说,“你们要是把这受潮的粮食卖给老百姓,他们吃了生病了,那才是亏大了呢!我们漕帮查粮,就是为了不让这种事儿发生!”
“可你们也不能不让我们运啊,” 另一个粮商说,“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耽误不起啊!”
刘晓哓看着这些粮商,心里明白,他们可能也不是故意的,但这粮食确实有问题。“这样吧,” 刘晓哓说,“粮食先放在这儿,我们找地方给你们晒晒,等晒干了,查验没问题了,你们再运走。要是晒干了还是不行,那对不起,这批粮食不能流入市场。”
“这......” 粮商们面面相觑,有点不愿意。
三长老说:“咋了?你们要是没做亏心事,怕啥?让我们查查,既是对老百姓负责,也是对你们自己负责。要是真卖出了问题粮食,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们漕帮也脱不了干系。”
粮商们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只好答应了。
等粮商们走了,刘晓哓对三长老说:“三长老,您说这事儿会不会跟太子余党有关?”
“难说,” 三长老摇摇头,“现在啥人都有,有些人为了挣钱,啥事儿都干得出来。不过也不能排除是他们在背后搞鬼,故意弄些有问题的粮食来捣乱,破坏咱们漕帮的信誉。”
“那咱们得小心了,” 刘晓哓说,“最近这事儿一桩接一桩的,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是啊,” 三长老说,“这水啊,越来越浑了。不过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漕帮啥大风大浪没见过?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正说着,飞鹰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盟主,三长老,我在黑市那边查到了,这次接头的人,虽然戴着断尾龙玉佩,但好像不是太子余党的人,倒像是...... 像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 刘晓哓和三长老都吃了一惊。
“我也是听黑市的人说的,” 飞鹰说,“他们说那人出手大方,说话口气也大,不像是外面的人。而且,他们这次收粮,出的价特别高,比市场价高了不少,好多粮商都被他们吸引过去了。”
三长老皱着眉头想了想:“宫里的人?难道是...... 当今皇上身边的人?不对啊,皇上刚给咱们赐了金印,咋会......”
“也不一定是皇上身边的人,” 刘晓哓说,“宫里那么多人,各宫各院的,谁知道呢。不过他们为啥要在黑市高价收粮呢?这事儿透着邪乎。”
“不管是谁,” 三长老说,“只要他们敢动粮道的主意,敢害老百姓,咱们就不能不管。飞鹰,你再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到更具体的人,到底是宫里哪个部门的,或者是谁的人。”
“好,” 飞鹰点点头,“我这就去。”
飞鹰走后,阿虎回来了,一脸怒气:“盟主,三长老,我去城西粮仓看了,没啥动静,就是发现粮仓周围好像有人偷偷摸摸地转悠,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带兄弟追了一段,没追上,让他们跑了。”
“跑了就跑了,” 三长老说,“只要他们没干啥坏事儿就行。以后多加小心,别中了他们的圈套。”
刘晓哓看着江面,心里有些不安。这太子余党还没解决,又冒出个宫里的人,这漕帮的日子,真是越来越难了。
“三长老,” 刘晓哓说,“您说咱们接下来该咋办?这宫里的人,咱们可不好惹啊。”
“不好惹也得惹,” 三长老说,“咱惹的不是宫里的人,是那些祸乱粮道、危害百姓的人。不管他是谁,只要敢做坏事,咱们就跟他没完。这样吧,明天你让老周把辨粮学堂先开起来,教老百姓辨粮,这样就算有人想卖坏粮食,老百姓也能认出来。然后,咱们再想办法查查宫里那批人到底是咋回事儿。”
“好,” 刘晓哓点点头,“就按您说的办。”
第二天,辨粮学堂就在漕帮码头旁边开起来了。老周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摆上桌子椅子,三长老亲自给老百姓讲课,教他们怎么看粮食的颜色、闻味道、摸手感,怎么分辨发霉的、受潮的、掺沙的粮食。
老百姓们听说能学辨粮,都纷纷赶来,把学堂围了个水泄不通。三长老讲得通俗易懂,还时不时拿些真粮食出来让大家看、让大家摸,大家学得都很认真。
“三长老,您看我这个,是不是好粮食?” 一个大爷拿着一把米过来问。
三长老接过来一看,又闻了闻,笑着说:“大爷,您这米不错,是新米,没啥问题,放心吃吧。”
大爷高兴地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买到坏米,吃了闹肚子。”
“以后买米的时候,多看看,多闻闻,” 三长老说,“要是拿不准,就拿到咱们这儿来,让兄弟们给你看看。”
“哎,好嘞,谢谢三长老!” 大爷笑着走了。
看着老百姓们学得开心,刘晓哓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只要老百姓自己会辨粮了,那些想卖坏粮食的人就没那么容易得逞了。
可就在这时,飞鹰又急匆匆地跑来了,脸色比昨天还差:“盟主,三长老,不好了!宫里那批人,他们...... 他们开始抢粮了!”
“抢粮?” 刘晓哓和三长老都吃了一惊。
“是啊,” 飞鹰喘着气说,“我刚才去黑市,听人说,宫里那批人带了好多人,首接去粮商的仓库抢粮食,谁要是不给,就动手打人!好多粮商都被他们吓坏了,粮食也被抢走了不少。”
三长老猛地一拍桌子:“反了他们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粮?他们到底想干啥?”
刘晓哓脸色凝重:“三长老,看来这帮人是来者不善啊。抢粮,这可不是小事儿,他们到底有啥目的?”
“不管他们有啥目的,” 三长老说,“抢粮就是犯法,就是危害百姓!晓哓,你赶紧召集兄弟们,咱们去看看,不能让他们这么无法无天!”
“好!” 刘晓哓立刻下令,召集漕帮的兄弟,跟着她和三长老一起往城里赶。
路上,飞鹰又说:“盟主,三长老,我还打听到,带头抢粮的那个人,虽然没戴面具,但穿着一身宫里的衣服,看样子像是个管事的太监。”
“太监?” 三长老皱着眉头,“宫里的太监,不好好在宫里待着,跑出来抢粮干啥?难道是......”
三长老没说完,但刘晓哓明白他的意思。难道是宫里有人想囤积粮食,然后抬高粮价,发国难财?或者是有别的更坏的打算?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城里一个粮商的仓库前,只见那里围了好多人,还有十几个穿着宫里衣服的人正在往外搬粮食,粮商在一旁哭丧着脸,敢怒不敢言。
“住手!” 刘晓哓大喊一声,带着漕帮的兄弟冲了过去。
那些宫里的人一看有人来了,不但没停手,反而嚣张地说:“哪来的刁民,敢管我们的事儿?赶紧滚开!”
阿虎脾气火爆,上去就把一个搬粮食的人推开:“滚你丫的!光天化日之下抢粮,你们还有王法吗?”
带头的那个太监阴阳怪气地说:“王法?我们就是王法!识相的赶紧滚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三长老走过去,盯着那个太监:“你是宫里哪个部门的?谁给你的胆子,敢出来抢粮?”
太监看了三长老一眼,见他穿着普通,不像啥大人物,更嚣张了:“老东西,你也配问我?赶紧滚,不然把你也抓起来!”
刘晓哓忍无可忍,拔出腰间的弯刀,指着太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要是不把粮食留下,就别想走了!”
太监一看刘晓哓动真格的了,也有点害怕,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你...... 你敢动我?我可是宫里的人,皇上......”
“皇上?” 刘晓哓冷笑一声,“皇上刚给我们漕帮赐了‘护粮卫民’的金印,让我们守护粮道,守护百姓。你们抢粮,就是跟皇上对着干,跟老百姓对着干!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宫里身份硬,还是皇上的圣旨硬!”
说着,刘晓哓挥了挥手,漕帮的兄弟立刻围了上来,把那些宫里的人团团围住。
太监一看这阵仗,知道今天要是不把粮食留下,肯定走不了了。他眼珠一转,说:“好,好,算你们狠!粮食我们留下,但是你们给我等着,我回去告诉主子,有你们好果子吃!”
说完,他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粮商赶紧过来感谢刘晓哓和三长老:“谢谢,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来了,我的粮食就全被他们抢走了。”
三长老说:“不用谢,这是我们漕帮该做的。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儿,赶紧来找我们。”
刘晓哓看着那些被抢回来的粮食,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这帮宫里的人,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漕帮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危机。
“三长老,” 刘晓哓说,“这帮人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咱们得做好准备啊。”
“是啊,” 三长老点点头,“看来这宫里的水,比咱们想的还要深。不过别怕,咱们漕帮兄弟一条心,啥都不怕。走,咱们先回去,商量商量接下来该咋办。”
于是,刘晓哓带着兄弟们,押着粮食,回到了漕帮。
刚坐下没多久,老周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盟主,三长老,不好了!城东粮仓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人往粮仓里扔火把,还好被兄弟们及时发现扑灭了,没造成啥损失,但...... 但他们留下了一张字条。”
刘晓哓赶紧问:“字条上写了啥?”
老周把字条递过来,刘晓哓和三长老一看,上面写着:“漕帮多管闲事,断尾龙不会放过你们的!”
“断尾龙?” 刘晓哓和三长老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看来,这太子余党和宫里的人,可能己经勾结在一起了。
三长老叹了口气:“看来,这麻烦才刚刚开始啊。”
刘晓哓握紧了手里的弯刀,眼神坚定:“不管是断尾龙还是啥,只要他们敢危害粮道,危害百姓,我们漕帮就跟他们斗到底!三长老,您放心,我一定能带着兄弟们,守住这粮道,守住这漕帮!”
三长老看着刘晓哓,欣慰地点点头:“好,好样的!我就知道,你没让我失望。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咱们漕帮的船,不能在这风浪里翻了!”
漕帮的兄弟们齐声喊道:“对!不能翻!咱们跟他们斗到底!”
江面上,漕帮的船还在不停地划着,迎着风浪,向着远处的光,一首往前。刘晓哓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但她和漕帮的兄弟们,一定会坚持下去,因为他们守的,是粮道,是民心,是这世道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