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盘坐在静清斋天井的太极图上,九盏青铜油灯沿着八卦方位燃烧。瘸腿黑猫伏在坎水位,残缺的后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新生的骨骼泛着幽蓝磷光。
"子时三刻,阴极阳生。"他咬破舌尖,将混着五阴血的口水喷向空中。血珠悬浮成北斗七星状,瘸腿黑猫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脊背弓起如满月。
第一盏油灯爆出三尺青焰。林小满的脊椎突然发出炒豆般的爆响,第七节椎骨刺破皮肉,化作青铜色的尖刺。黑猫的独眼迸出金蓝双色光柱,光中浮现出他们初遇那天的画面——暴雨夜的乱葬岗,幼猫残缺的后腿正被五阴血气缠绕。
"原来如此..."林小满终于明白,这些年黑猫伴他除祟,竟在不知不觉中吸收散逸的五阴之气。此刻命格二转的契机,正是人猫之间累积经年的因果反哺。
第二盏油灯的火苗化作白蛇形态。他的瞳孔突然裂成重瞳,左眼看见黑猫体内流转的幽蓝气脉,右眼瞧见自己心脏处凝结的青铜丹元。当第三盏油灯腾起虎形焰灵时,人猫之间的气脉突然贯通——黑猫尾椎处钻出九根骨刺,与他背部的青铜骨刺产生共鸣。
院中老槐无风自动,树皮上浮现出天然的太极纹。林小满的五阴钱从怀中飞出,在空中熔成液态金球。黑猫跃起吞下金球,浑身皮毛褪尽,露出青玉般的鳞甲,额间浮现出与林小满胸口如出一辙的阴阳鱼印记。
"吼——"
异变的黑猫发出龙吟般的啸声,残缺的后腿彻底重生,化作覆盖鳞甲的虎爪。林小满的青铜骨刺突然软化,如活蛇般缠绕全身,在皮肤表面形成先天八卦图纹。
子时过半,县城上空突然雷云密布。十七道闪电劈向静清斋,却在触及瓦檐时被无形气罩弹开。林小满的头发根根首立,发梢跳跃着雷光;黑猫的鳞甲缝隙渗出青雾,在雨中凝成三百六十颗悬浮水珠,每颗都映出星辰轨迹。
当最后一盏油灯的火灵化作玄龟形态时,林小满突然呕出大口黑血。血水落地成符,竟是失传己久的"御灵契"。黑猫的异瞳射出光柱照在血符上,符文化作流光没入一人一猫眉心。
黎明破晓时,林小满的青铜骨刺缩回体内,只在后背留下八卦图状的纹身。黑猫抖擞新生的身躯,鳞甲隐入皮下,额间阴阳鱼却愈加清晰。五帝钱从猫口吐出,钱文"度厄"己变成"通幽",边缘多出圈细密的兽形铭文。
"城南宠物收容所来电,"晨练的王大爷隔着院墙喊,"说是半夜有十几条狗集体撞笼,眼睛都泛青光......"
瘸腿黑猫——如今该称玄猫——突然人立而起,虎爪按在地面的水洼上。水面浮现出收容所的画面:染病的流浪犬正撕咬着铁栏,牙缝里钻出带着倒刺的藤蔓。林小满抚摸着后背发烫的八卦纹,感受到地脉深处传来的异常震动——五阴二转觉醒的"通幽"之能,正在预警这座小城新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