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药熬好啦。”
一身着麻裙的女子夺门而入。
她就是萧秉淮的救命恩人,唤作阿萝。
她举止大大咧咧,但是眼神却止不住往萧秉淮身上瞟。
阿萝目光掠过靖王环在苏潋薏腰间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她遇见萧秉淮时,无意间他腰间坠着一块玉佩,虽然她见识短浅,却也瞧出那玉佩质地极好,这人明显不简单。
所以她毅然的救了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培养感情,就被这女子带着人找来。
苏潋薏指尖在萧秉淮后颈轻轻一划,借着他松手的力道滑出怀抱,故作不知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她方才可瞧见了这女子眼中的情绪。
“我叫阿萝,三日前在山涧救下着公子时,他浑身是血是我替他擦拭的。”
她大开大合地抬手擦汗,似乎不经意间粗布衣袖间的青紫勒痕就被透露出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眼角却偷偷瞄向萧秉淮的反应。
苏潋薏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的演技也太差了些。
“原来是这样。”
苏潋薏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多谢阿萝姑娘救了我家王爷。”
阿萝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得意。
她心中暗自庆幸,她真是慧眼识珠,救的竟是王爷!
难怪他腰间那块玉佩看起来如此贵重。
不过这女子是何人?应该不是王妃,话本里贵妇人都在京城,而王爷一般带的都是侍妾,然后受伤遇到了真爱。
“夫人客气了,奴家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阿萝故作谦逊,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轻视。
她偷偷打量着萧秉淮,心中盘算着如何攀上这棵大树。
苏潋薏微微一笑,转身对萧秉淮说道:“王爷,我去瞧瞧熬的粥好了没。”
她不知道阿萝误会了什么,既然她想进步,那她就给一个机会。
阿萝屋内只剩她和萧秉淮二人后,心中反而有些忐忑不安。
她咬唇,故作娇柔,将药碗放在桌上。
“王爷,这药是民女特意熬的。”
她将“特意”二字咬得绵软,喉间突然溢出一声轻嘶,整个人踉跄着扶住桌角。
粗布衣袖顺势滑落,露出遍布淤青的小臂。
萧秉淮的目光终于从苏潋薏远去的背影收回,落在阿萝腕间。
那伤痕边缘还沾着未洗净的草药渣,倒真像是连日操劳所致。
“你要什么?”
他屈指叩了叩案几,玄玉扳指与木纹相击发出沉闷声响。
这女子方才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他最厌恶攀附富贵的女子。
阿萝扑通跪地,见萧秉淮这般冷冽,不由可怜地哭诉:“村里人都说民女捡人晦气,若民女留在村子里,流言蜚语怕是承受不住,只求您能给我一个安身之处。”
她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那就是她想留在萧秉淮身边。
萧秉淮眉头微皱,目光打量她:“你想跟本王回京?”
阿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没想到这么顺利,便故作矜持地说道:“奴家不要钱,只求留在王爷身边伺候”
“本王会给你白银千两够你生活。”
萧秉淮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阿萝一呆,被他的冷漠刺得心中一痛,咬碎了泪,她不敢跟萧秉淮这个王爷呛声,强撑着笑容:“多谢王爷。”
这时,苏潋薏端着碗走了进来。
她看到阿萝跪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谈崩了?
“王爷,喝些粥吧。”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
萧秉淮接过碗,目光温柔地看着苏潋薏。
阿萝见状,心中更加不甘,凭什么这个女人能得到王爷的喜欢。
“夫人,我来帮你吧。”
她突然站起身,想要接过苏潋薏手中的碗。
苏潋薏微微一笑,将碗往旁边挪:“不必麻烦姑娘了。”
阿萝见状,眼中闪过恶意。
她故意踉跄着撞向苏潋薏,想要将滚烫的粥泼在她身上。
“夫人当心!”
苏潋薏在对方肩头擦过的瞬间,手腕微不可察地一偏。
滚烫的粥本该泼向自己衣摆,此刻却全数倾在阿萝膝头。
“阿萝姑娘!”
苏潋薏惊慌地扯下披帛去擦,指尖无意勾开对方外衬,让粥往里流去,“都是我不小心。”
在苏潋薏慌忙蹲身收拾时,萧秉淮霍然起身,玄色大氅带翻了桌上的药碗。
褐色的药汁又往阿萝裙上泼,但阿萝这次却顾不得烫,眼睁睁看着对她冷若冰霜的王爷,温柔的拉过苏潋薏的手包进手中。
“烫着了?”
萧秉淮抓过苏潋薏的手腕,目光仔细的检查的每一个角落,他不允许她再受伤。
阿萝蜷缩在地上呜咽,试图吸引注意力:“好疼,王爷,民女好疼。”
萧秉淮将苏潋薏打横抱起,“王成,带这位姑娘去城里最好的医馆。”
他踢开地上碎裂的瓷片,声音比檐下冰棱更冷,“既然烫伤了腿,就好好治。”
萧秉淮将苏潋薏抱进内室,反手掩上门扉。
他并未将她放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抵在雕花木门上。
苏潋薏的背脊贴着冰凉的门板,身前却是他滚烫的胸膛。
“既然知道她心思不良,为什么不躲远点?”
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那碗粥,你本可以全泼在她身上。”
苏潋薏睫毛轻颤,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衣襟:“可阿萝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
“不能?”
萧秉淮冷笑一声,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你连割腕取血都敢,还怕泼她一碗粥?”
苏潋薏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惊住,一时语塞。萧秉淮却己松开钳制,转而握住她受伤的手指,细细端详那道浅浅的割痕。
“下次。”
他忽然低头,温热的唇贴上她指尖,“想教训谁,首接去,有本王为你撑腰。”
苏潋薏怔怔望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萧秉淮,不敢相信萧秉淮这么柔情。
不是震怒,不是猜忌,而是近乎纵容的宠溺。
“王爷,我可以这样吗。”
她试探着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真切的小心翼翼和胆怯。
萧秉淮没有回答她,只是松开她,转身取出一支白玉响铃簪。
簪头展翅的鸾鸟衔着银铃,正是苏潋薏在他出发来昂州那日想要的。
“记住,”
他将白玉响铃簪插入她发间,指尖顺势抚过她耳垂。
“你是靖王妃,不必对任何人忍让。”
苏潋薏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白玉响铃簪,忽然笑了:“那若是妾身想教训王爷呢?”
萧秉淮眸色一暗,一把将她扯入怀中:“那要看王妃想怎么'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