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九皇子府的每一寸土地上。寂静的庭院里,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给这原本就压抑的氛围更添几分阴森之感。府内唯有几盏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夜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死寂,几个侍卫抬着担架,匆匆冲进府邸。担架上躺着的,正是荀逸尘,他浑身是血,衣衫褴褛,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刀伤横七竖八地遍布在他的身上,尤其是腹部那道长长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汩汩地往外冒,染红了身下的担架。
“殿下,救……”荀逸尘气息微弱,刚说出一个字,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荀先生!”萧景珩心急如焚,紧跟在担架后面,一路小跑,“快,快抬到偏厅,立刻请大夫!”他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与担忧。
不一会儿,几位大夫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地围在荀逸尘身边。他们迅速查看伤势,眉头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愈发沉重。
“殿下,荀先生的伤势太重了,刀伤感染严重,伤口己经开始化脓。”为首的老大夫满头银发,声音颤抖,“而且伤口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危及性命,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是啊,殿下,这伤势太过棘手,我们实在不敢轻易动手。”另一位大夫附和道,脸上满是无奈与恐惧。
萧景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紧紧握住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们再想想办法,荀先生对我至关重要,绝不能让他有事!他可是为了我去办重要的事才遭此毒手,你们身为大夫,怎能如此轻易放弃?”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话语里也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时,林小满听到动静,匆匆赶来。她站在一旁,看着这混乱而焦急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她前世本是一名医学生,这些日子在九皇子府也一首在钻研古代医书,努力将前世知识与当下结合。此刻,望着荀逸尘那毫无血色的面庞,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向前迈出一步。
“殿下,我或许能试试。”林小满的声音不大,却在这慌乱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转向她,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又带着疑惑:“苏姑娘,你当真有办法?可这是关乎性命之事,若是……”
“殿下,我明白此事重大。”林小满打断萧景珩的话,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虽不是这时代的大夫,但略通医术,而且我有把握暂时稳定住荀谋士的伤势。我知道殿下担忧,但如今情况危急,不妨让我一试。”
萧景珩微微皱眉,沉思片刻,他看着林小满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股信任:“好,苏姑娘,我信你。但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殿下,我需要烈酒、干净的白布、针线,还有金银花、连翘、板蓝根这些清热解毒的草药。”林小满迅速而清晰地列出所需物品。
“立刻去准备!”萧景珩转头对身旁的侍卫命令道,侍卫领命后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
趁着侍卫准备东西的间隙,林小满向众人解释着自己的治疗思路:“各位大夫,我知道我的方法可能与你们平日所学不同。这烈酒,我会用来消毒伤口,去除伤口处的污垢和病菌,防止感染进一步恶化。而针线,我会用来缝合伤口,让皮肉重新愈合。”
“这……这怎么行?”一位年轻的大夫忍不住出声,“用烈酒消毒,伤口岂不是要剧痛难忍?而且用针线缝合伤口,这不是会让伤口更难愈合吗?我们一首都是用草药敷在伤口上,慢慢调养。”
林小满耐心地解释道:“这位大夫有所不知,伤口感染后,光靠草药调养是不够的。烈酒消毒虽会让伤者疼痛,但能大大降低感染的风险。而缝合伤口,能让裂开的皮肉紧密贴合,更有利于愈合。我在古籍上见过这样的治疗方法,现在唯有试一下了,没有别的方法了。”
众人听了,虽心中仍有疑虑,但此时也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相信林小满。
很快,侍卫将所需物品都准备齐全。林小满接过烈酒,先倒了一些在自己手上,仔细清洗后,又倒在白布上,开始小心翼翼地擦拭荀逸尘的伤口。
“嘶……”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仿佛那疼痛是自己在承受。
荀逸尘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但他依旧昏迷不醒。林小满咬着牙,强忍着内心的不忍,继续清洗着伤口,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专注。
清洗完伤口,林小满拿起针线,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缝合伤口是关键的一步,稍有差池,就可能前功尽弃。
“殿下,可能会有些血腥,您……”林小满抬头看向萧景珩。
“苏姑娘,你尽管动手,我在这里陪着荀先生。”萧景珩的眼神坚定,给了林小满莫大的鼓励。
林小满点了点头,开始专注地缝合伤口。她的手法娴熟,一针一线都恰到好处,将裂开的皮肉紧密地缝合在一起。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她,房间里只有针线穿过皮肉的细微声音。
终于,伤口缝合完毕。林小满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就在这时,荀逸尘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随后又晕了过去。
“荀先生!”萧景珩急忙上前查看。
“殿下,他是因为疼痛过度晕过去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林小满说道,“伤口己经缝合,伤势暂时得到了控制,当伤口己经感染过了,简单的消毒处理治标不治本,我还要研究出古籍中治疗感染的药物才可以完全治好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