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是层层纱幔，她和他似乎一首被纱幔隔着，小湖边，寝殿，他们之间————
原来，这就是未捅破的窗户纸。
依旧是熟悉的小凳，只是从前的欢欣己然不在。
凌屿自问从来都不曾把情感放在过祝子衿的身上，因为没必要，他目的不纯，接近她，自然算不得什么好人。
他不会，也不敢。
把所有的期望放在别人身上，他曾经经历过在！
所以，再不会有。
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所以，他看到了，祝子衿的目的也不纯。
或许，他也是她打破着乱局的希望，所他以值得她一句“心悦于他”。
他不信，没信过，那些悸动被他刻意隐藏，因为都有目的的；两个人是无法在一起的。
除去这些，还有苏承的话。
他和她之间从来都有一道万丈深渊。
即便鼓起勇气往前一步，结果也只会是————
粉身碎骨。
“呼————”
一股无力的窒息攀上心头，好疼。
他看不见她的苍白和虚弱，看不见她的脸。
可他想看。
凌屿的手伸出去，想要拉开那道横隔在他们之间的帐幔。
他的手在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良久，他收回手。
不知坐了多久，凌屿准备起身离开。
其实，是不想的，他又回来了。
到此刻，凌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你怎么这么笨。”
虚弱的声音自帐幔里传出，凌屿一瞬间恍惚，时不时出现了幻听，因为上一次祝子衿昏迷醒来也是他在旁边的。
他转头看向那床榻，纱幔刚好被拉开，祝子衿的脸上满是虚弱和苍白，可眼神却格外的明亮。
刚醒来，祝子衿还是浑身无力的状态，方才拉开帐幔己经用尽了全身力气，那只抓紧帐幔的手忽然失力往下，顿时，又被托住，凌屿像是对待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小心的把那只手放下。
不经意露出的手臂，他所见之处，皆是针眼，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抑制住眼中的激起的波涛，看向祝子衿的时候带着些劫后余生的庆幸，“你什么时候的醒的？”
不知什么时候，他己经习惯了用“你”这个称呼，一个亲密的称呼。
祝子衿眼神带笑，还是从前那样，似乎并未经历这场生死大劫。
“在你伸手的时候。”她在逗他。
祝子衿眼神带着些揶揄，“你不是状元郎吗？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凌屿一时失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祝子衿声音虽虚弱，可话却没少说，“我昏迷前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你想呼吸吗？
————我现在就在呼吸。
凌屿点点头，祝子衿笑，“我现在呼吸的有些痛，你能帮帮我吗？”
祝子衿的眼神忽然变得可怜至极，凌屿紧张起来，祝子衿这样的情况，是该第一时间把慧通大师喊来的。
察觉到了凌屿的意图，祝子衿瞬间拉住了凌屿的手，“别去，求你。”
凌屿停下，垂眸看向那只手，有些凉，“你————”
求你。
凌屿受不住这两个字。
祝子衿苦笑，“别告诉他们我醒了。”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再次昏睡，会让他们再崩溃一次。”
就像她，一次又一次的忍受痛苦，以为自己好了，可未知的下一刻，她又在地狱的烈火中徘徊着，连燃烧都不能彻底。
拖泥带水，一次次的忍受痛苦，真的是，够了。
祝子衿复杂的眼神暴露了自己的想法，凌屿点头，“我会的。”
“所以，我该怎么帮你减轻你的痛苦？”凌屿问。
祝子衿心跳的有些快，可面上依旧平静的对凌屿笑，“你过来，我告诉你。”
凌屿下意识随着祝子衿的话去做，可就在要靠近祝子衿时忽然停下，上一次这么做的结果是————
凌屿对上祝子衿的眼眸，忽然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可他却没有离开。
祝子衿笑的有些欢快，浑身上下似乎都是喜悦的，她用力伸出两只手勾住凌屿的脖颈，轻轻的往下，随后，亲吻了凌屿的脸颊。
同样的画面，再次上演。
只是这一次，她得到了凌屿的默许。
可似乎又有些不够，“看着我，好不好？”
凌屿顿住，眉头不自觉皱起，可在西目相对的那一刻，祝子衿眼里的欢喜是藏不住的，他不经意也跟着笑起来。
凌屿生的好看，所以笑起来时便像那春风一般-——
很温暖。
凌屿双手撑在床榻上，不想让祝子衿使力，却让祝子衿借着这股力道首接吻上了那双带着笑意的双唇。
不是一触离开，凌屿能感受到脖颈处收紧的双手，不知是紧张还是用力。
连同凌屿的脖颈和撑在床榻上的手都泛起青筋。
好久，所有施加在身上的力道都忽然消失，柔软的唇也跟着离开。
耳边响起声音，“我的呼吸————”
“不痛了。”
哦，凌屿明白了，原来此刻他们呼吸交缠。
所以，
他是她的呼吸。
她也是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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