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帅和掌门准备进入聚仙阁，却被拦了下来：“二位有预约贴吗？”，俩人只得摇了摇头。那人又问：“二人有请柬吗？”两人又摇了摇头。
掌门拿出金鱼符，那人笑出声来：“您拿的是左符，我们可不是内廷，拿不出右符与您左符合成一个完整的“同”字，核验您的身份。”
竞丽门的掌门和不良帅拿着金鱼符在江南寸步难行，只得返回长安。两人将江南见闻和境遇一与户部尚书叙说。
次日早朝，户部尚书启奏江：“南政治经济文化发展迅速，地方权势强盛，不逊于长安。臣肯请圣摒弃前朝旧制，开创新王朝的大局面。”
文武众臣一一附议。
户部尚书趋步陪同在长卿左右：“近日暑气未退，天气燥热。若圣人有雅兴，不妨移步至无妄别墅小住。”
无妄别墅里的初秋草木葱茏，池水涟漪，错落有致的果树飘散着果香。
户部尚书摘亲自爬梯子摘了一个最红最大的苹果递给圣人：“二十年前您来的时候，这些果树仅仅是小树苗，如今硕果累累了。”
圣人咬了一口苹果不禁赞叹：“嗯！真甜。这才叫新鲜。尚书啊，我们是老交情了。今天就做回长卿，我们以老友之姿，故地重游。”
尚书喜逐颜开了。他又摘了一个苹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看你那个馋样。”长卿也跟着上书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长卿说：“做梁王的时侯，年轻气盛，又肯学做事，真是快意于是恩仇。”
尚书听着长卿的话共情了：“那就改朝换代，快意于江山。”
长卿听了尚书的话仰天长啸：“梁王用了五年在代州那块贫瘠的土地建立代国；代国仅用了十二年首驱长安登基称帝，一改前朝奢糜腐朽之风，如今国泰民安，君臣互敬互爱。那就改唐为粱。”
伟大辉煌的唐朝就在户部尚书果园里终结了它的历史使命。
梁开启了它的新时代。长安城内灯整整一月不亮，每到夜晚，长安城内像幽暗深渊吞噬着长安人的希望。
长卿想念北地人的淳朴、热诚、奔放的民风。瑞华特意在自己家院落里燃起了篝火，烤了羊肉，牛肉，马肉，煮了奶茶邀请长卿唱歌。北地人的歌曲调悠扬宏亮，像春日的阳光温暖，像夏日的长风热烈，像原上的草原开阔，像雪域的积雪纯洁，像夜空的璀璨……
他们唱着歌回忆徒手与苍狼搏斗，骑着马追赶落日，空着钱袋子与胡人赌钱……
光阴太纤瘦了一不心漏过指缝是二十年的时光，瑞华的儿子己经十五岁了，成天跟着不良帅厮混。他们要搬到重礼教地方重塑儿子的品格。
长卿说：“瑞华，你的脑子长糊涂了，舍近求远去别处培养孩子。太常寺的学生己达到西万人，波斯人，高丽人，倭国人不远万里来学习。朕看着长大的孩子，只要你开口，随便可以做个三品以上的官职。”
长卿抚摸了一下前额说：“你要离开长安，离开朕……”
瑞华抽身伏地上痛哭流涕：“我不想的，舍不得圣人，舍不得皇宫，舍不得您给我的营生。可是，端华想再闯一次，过上心中的理想生活。”
长卿瑞华家回去，腰上长了疖子，日夜疼痛难忍，太医们涂各种膏药都无济于事。他训斥太医们是庸医，还斩了一个手脚不麻利的年轻太医。
尚书只得去琅琊小居去请红姬回宫安抚圣人。红姬带上沐公子一回到乾坤殿。沐月寮看长卿的病情说：“这是急火攻心，气瘀滞所致。治疗办法非常简单，银针挑破，挤干净脓血，涂上药膏，喝三剂清瘀下火的汤药，不出三日就痊愈了。”
沐公子双手缠上纱布用力一挤，疖子里喷涌黄脓，黑血，鲜血……皇帝惨叫声惊动了内卫、影卫、暗卫误认为皇帝遭遇了暗杀。他们拿着长刀、弩弓、长矛像黑色的枫叶一样落满乾坤殿的各个角落。
长卿和沐公子因此笑得不能己。长卿笑的张力撕裂了刚包扎好的伤口，鲜血喷射出来飞溅白色的窗纱开出了火红的彼岸花。
不良帅看到红色的彼岸花绽放着诡异的颜色：“未免太红了吧。”
掌门从天而降：“这鲜血太味了！丽竞门容不得这种味道。”
尚书惊慌了：“圣人旧伤复发了，血肠又崩了。”
不良帅率先踢开了长卿的寝殿。沐公子双手血淋淋地停在半空中傻笑。长卿瘦削了脸庞满是笑意：“朕终于解脱了。没曾想，沐公子竟是医治疑难杂症的好手。”
尚书颤颤巍巍地跪在长卿床前忏悔：“圣人，老臣有罪！老君辜负了圣恩。”
长卿有气无力地说：“尚书，你太狡猾了，你在哄朕开心。朕早己不计较你们的得失，过错，荣辱，计较不过来……”
沐公子散开缠在双掌上的纱布随手扔在漆金盘子里：“不良帅，就你疑神疑鬼地，怪不得你没有家室。”
不良帅仍然横刀在胸前：“沐公子，你且让开，太医院的人要给圣人诊病。”
沐公子冷笑一声：“丽竞门的身手果真了得，不到一刻的功夫处理掉了不入流派的脏东西。"
太医提着檀木药箱趋步而至，小心地揭开帐帘，又小心地解开包裹长卿伤口的纱布：“圣人旧伤复发，是外力所致。”
沐月恼羞成怒：“你们合起伙来日方长害我。圣人的旧伤在左边，新伤口在右边。”
尚书厉声道：“你这蝼蚁小儿，竟敢在圣人面前信口雌黄。太医分不清左边，右边吗！”
掌门不知从什么地方甩出一条绳子捆住了沐公子；“借口医治隐疾，图谋加害圣人，即刻行凌迟之刑。”
沐月哭出声来：“圣人，你开囗说话呀，是你让我在止血粉里兑了迷情散。我听了你的话，想让你快乐一点。”
长卿的脸色难看。痛苦地闭上眼睛说：“沐公子，你我的缘分到头了。你就听作从掌门的发落吧。”
“慢，且慢着，丽竞门办案侦查结案向来讲究依法依规地。今儿，这等仓促处决一个胭脂铺的小老板未免小题大做了吧。”红姬盛装一身朝服缓缓走来，华服璀璨成一只振翅欲飞的七彩凤凰，“丽竞门卖给哀家一个人情，放沐公子回他的胭脂铺，日后不得进宫，不得靠近圣人半步，否则杀无赦。”
掌门悄无声息地放了沐公子。沐公子连滚带爬地出了寝殿。
尚书房结结巴巴地说：“圣人这病……”
红姬笑盈盈地说：“尚书，你年岁不小，芜湖有二十株桑树，五间瓦房，是以安享晚年了。俪竞门即刻安排尚书启程。”
丽竞门又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项差事，送老臣老官告老还乡。
不良帅仍然横着刀子在胸前。红姬走到他跟前轻轻地帮他拿下长刀；“不良帅，你最忠心了。无妄别墅哀家赏给你了，里面有十二个有姿色能干的内待是圣人赏得。”
不良帅嬉皮笑脸走在红姬身后：“娘娘不要拿人寻开心了。赏下官吃几只烤全羊就值了。”
次日，太阳升起，红姬垂帘听政。梁国呈现出二圣主持的局面。
萧淑妃快马一鞭奔驰八百里回到长安。她要面见圣人，倾诉几年来的辛苦与不容易。
常公公传了二圣囗谕：“粱国再无萧淑妃，再有假冒妃位者斩！”
萧淑妃退回到枫雅的身份。她到沐公子胭脂铺买水粉。沐公子眼皮子都不抬：“婶婶，你买些羊脂膏润肤就好，抹那些红红黄黄的东西反而丑化了本色。”
枫雅笑出眼泪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沐月收拾着零散的胭脂盒子：“什么命不命的，求不求的，我们都没有反悔的机会。”
后悔是最残酷的刑法，惩罚人执迷不悟，悔过难自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