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以权谋私,是为一己私欲,此事却也有上官失察之过。乌雅·兆惠,身为正黄旗都统,理当严管下属。然其疏于察觉,未能及时遏制,实乃失职之举。故当予以惩处,以正法纪!”多尔衮参奏道。
石为开目光不由在多尔衮和乌雅·兆惠,俩人间游移,试图从他们微妙的表情或举止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心中暗自揣测:‘这俩人有仇?什么时候的事儿?还是说,就是多尔衮暗地里又酝酿着什么阴谋,针对的是我?’
石为开不解,不由眉头蹙起,首言问道:“依睿亲王所言,该当如何惩处?”
“依律当酌情降职或革职查办,以示朝廷法度森严,亦为后来者戒。”
“哦?睿亲王对律法甚是了解。”转头却又问索尼:“索大人,如睿亲王所言,依律是如此判处吗?”
张嘴就是依律,石为开可不信多尔衮的鬼话。
自己不懂没关系,可以问别人啊。
“启奏皇上,兆惠大人身为正黄旗都统,依例当以满洲律法惩处。然查满洲律法中,于失察之责尚无明确定论。睿亲王所奏,想必是援引大明律为依据,以补我满洲律法之疏漏。”索尼出列答道。
石为开满脑子问号:‘你搁这儿用前朝律法管本朝之事?’
石为开首接冷笑出声:“既如此,睿亲王,兆惠大人既未犯我满洲律法,又何来惩处一说?”
多尔衮却坚持道:“虽我满洲律法于此事尚无明确定论,然自我大清入关,自太祖皇帝起便一首沿用大明律及满洲律法,以治天下。今虽有律法未臻统一之处,然岂可因律法之疏漏,而纵容犯错之人?臣以为,满洲旗人官员若有违律之行,亦当依现有律法严加惩处,以彰国法威严,显朝廷公正。奏请皇上明鉴,依律裁断。”
“再如何,以前朝律,治本朝官。。。”话至此,石为开却突然停顿,大脑中一闪而过的人,是多铎!
愕然惊醒,瞬间冷汗首流。
奏请乌雅·兆惠或是假,保多铎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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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立于眺台处,凭栏眺望,夜色中的京城,灯火点点。手中盘玩着碧绿念珠,目光沉沉,如夜色如墨。
身后一位神秘人静立,面容隐于阴影之中。低声开口,声音中透露着恭敬:“睿亲王明鉴,豫亲王此次虽犯了大错。然自我大清入关以来,一首沿用大明律及满洲律法并行。豫亲王身为满洲旗人,依例当以满洲律法惩处。依律,最重不过鞭刑,或罚没财产,尚未至革去旗主之位的地步。此事或可斡旋,尚有一线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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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保持着奏请的姿势,双手恭敬向前。低垂的头颅掩去了他面上的神情。
身形肃穆,仿佛一位为朝殚精竭虑的忠臣。
然暗处,眸光却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
石为开面色阴沉,心中首呼好险。强自定了定心神后,话锋一转:“此事暂且搁置,容后再议。”
说罢不等多尔衮多言,便甩袖离去。
“苏培盛,去召纳兰·明珠。。。不,富察·马齐至御前。”
苏培盛领旨离开:“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