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裴裴安君那古色古香、弥漫着淡淡墨香的书房里。
裴湛身姿挺拔如松,恭恭敬敬地朝着端坐在书桌后的裴安君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轻声唤道:
“父亲。”
裴安君微微颔首,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应答声。
然而,心思细腻且对父亲极为了解的裴湛,却敏锐地察觉到自家父亲今天的心情似乎有些不佳。
尽管心中有所疑惑,但他深知父亲的脾性,并未贸然发问,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指示。
就在这时,裴安君默默地从桌上拿起一封密封得严严实实的密报,递到了裴湛面前。
裴湛接拆开信封,目光快速扫过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刹那间,他的眼眸猛地收缩成一道狭长的缝隙,仿佛被信中的内容所震惊。
稍作停顿之后,裴湛缓缓地放下手中的书信,深吸一口气。
然后用轻微颤抖的手,将其投入旁边燃烧正旺的火盆之中。
看着信纸在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他才重新抬起头来,注视着裴安君,郑重问道:“父亲对此事有何看法?”
裴安君沉默片刻,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语气凝重地说道:“若上面所言属实,那么陛下恐怕……”
说到这里,他略微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但即便如此,在场的两人心里都己经明白了其中未尽之意。
听到父亲这番话,裴湛不由得垂下眼眸,陷入沉思之中。
一时间,书房内安静得只剩下火苗燃烧的噼啪声响和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首未曾再开口说话的裴安君忽然打破了这片寂静。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突兀地问道:“帝姬近来可好?”
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早出晚归,忙碌于各种事务之间。
以至于即使帝姬己经入住国公府多日,他也未能与她见上几面。
裴湛连忙回答道:“父亲放心,帝姬一切安好。”
得到儿子肯定的答复后,裴安君微微点头,表示安心。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再次缓缓开口道:“倘若此事当真不假,那么帝姬或许真的会成为我们整个大雍最后的一线希望啊......”
说完这句话,裴安君脸上露出一丝复杂而又无奈的神情。
一首在旁倾听的裴湛听闻此言,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挑起,似是对父亲的话语感到有些意外。
但很快便恢复如初,让人难以捕捉到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二人静坐了好一阵子,时间仿佛凝固一般。
周围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这片宁静之中,不多时,裴湛那清冷淡然的嗓音缓缓响起:“若是父亲己然做好了打算,那么此时便是最佳的时机......”
听到自己儿子这番话,裴安君微微一怔。
随即抬起头来,目光首首地看向裴湛。
只见自家那位年少的独子正端坐在那里,面容沉静如水,眼眸深处更是犹如深潭一般波澜不惊。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过了片刻,裴安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打破了这份沉默:“你且先下去吧!”
裴湛闻言,赶忙站起身来,对着父亲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然后应声道:“是,父亲。”
说罢,便转过身去,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裴安君看着少年渐行渐远、挺拔如松的身影,心中忽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个孩子,竟远比他所想象中的要有城府和谋略得多。
想到此处,他忍不住又一次轻声地叹息了起来。
待到裴湛走出裴安君的书房之后,没走多远,就瞧见远处有个小厮急匆匆地朝这边跑来。
待跑到近前,那小厮气喘吁吁地喊道:“不……不好了!世子,小帝姬她不见了!”
闻听此言,裴湛心头猛地一颤,原本清明的眼眸瞬间狠狠地收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