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是出了名的爱钓鱼,白天上班没时间,他晚上也要出来钓会儿鱼才觉得舒坦。
今天在清水河边,才下杆没多久,浮标就不住地往下沉。
肯定是来大东西了!
老姚很是兴奋,连忙用力拉杆,生怕让这条大鱼给跑了。
最后差点将他的鱼竿都拉断了,总算是将这条大鱼拖了上来,只是大鱼变成一只破麻袋,麻袋里还装着一具泡得发白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老姚吓得屁滚尿流,赶紧借最近的电话报了案。
没多久,公安就将这地方围了起来,法医检查尸体,公安盘问他发现尸体的经过。
“我也不知道啊,公安同志,真的,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咋会钓上来他啊,我都不认识他……”老姚慌得语无伦次。
公安安抚他:“姚同志不要紧张,只是例行盘问,你如实回答就好。”
老姚这才冷静了些,老老实实回答了警方的问题。
这时候法医也对尸体做了初步的检查,得出结论:“死者生前没有挣扎的痕迹,初步判定大概是死后抛尸,具体的死因还要做解剖之后才能确定。从尸体泡发的程度来看,死者落水时间大概在半个月左右,但具体的死亡时间还有待进一步确认。”
张队点头去,示意警员们将证据和尸体带回分局做进一步的调查。
*
翌日中午,两名公安找到了秦姝玉:“昨晚一名钓鱼人在清水河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落水时间大致与秦建新失踪的时间吻合,而且距他的出租房不到两公里,因此警方请秦姝玉同志您前去认尸。”
秦姝玉意外又不意外,这么个大活人失踪了这么久,她早想过了这种可能。
她也曾暗戳戳地想秦建新这种坑害妻女的烂人早点死了算了,省得浪费粮食。
但当他真的死了,秦姝玉心底还是不可避免地涌起一股难过的情绪。
首到上了车,她脑海里仍旧一片空白,有种茫然无措感。
钟胜利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担忧:“老板,我给团长打个电话吧。”
秦姝玉挤出一抹笑:“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太突然,我一时之间有点难以置信。对了,这事暂时别告诉外婆。”
钟胜利只得点头同意。
一路无话,到了分局,秦姝玉在警员的陪同下见到了这具疑似秦建新的尸体。
经过十几天的泡发,尸体外观腐败严重,全身,颜面膨大、眼球凸出、口舌外翻、舌头伸出,西肢变粗,皮肤紧张发亮,甚至部分己经脱落。
秦姝玉捂住嘴,强忍着恶心,仔细看了一遍还是没法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秦建新,因为尸体变形太严重了。
更糟的是,秦姝玉感觉一股熟悉反胃猛地涌了上来。
秦姝玉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冲进厕所大吐特吐。
张队见状,连忙吩咐女公安进去查看情况。
五分钟后,女公安扶着眼角发红,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的秦姝玉出来。
秦姝玉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张队,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咱们去那边坐坐,慢慢聊。”张队将秦姝玉请进了一间空闲的问询室,然后让人上了一杯热茶。
秦姝玉两只手捧着热茶,温暖从杯壁通过她的手慢慢传递到全身,缓解了她紧绷的情绪。
她指腹缓慢着杯壁,慢慢开口:“张队,对不起,我实在辨认不出这到底是不是秦建新。”
尸体腐败比较严重,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张队并不意外,他又问:“秦建新身上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秦姝玉垂下眼睑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摇头。
儿大避母,女大避父,更何况秦建新有心爱的小儿子,对她并不上心,父女俩哪怕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因此秦姝玉并不了解他的身体有没有什么胎记,伤疤之类的。
不过有个人肯定知道,那就是刘惠芬。
毕竟刘惠芬是他的亲妈,又最宠这个小儿子。
思量片刻,秦姝玉道:“我打个电话让我大伯和奶奶过来吧,他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胎记或者疤痕。”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张队点头,又问需不需要他们向宁安市公安局发函配合调查。
秦姝玉摇头:“谢谢张队好意,不用了,我这就打电话让我大伯去买票,明天出发,后天就能到海城。”
“那就用分局的电话打吧,方便。”张队热心地说。
秦姝玉没再拒绝,掏出电话本,找到锯木厂的号码拨了过去。
一刻钟后,电话响起,里面传来秦建平气喘吁吁的声音:“姝玉啊,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伯,海城公安发现了一具疑似秦建新的尸体,我辨认不出来,您和奶奶来一趟,确认一下吧。”秦姝玉没给秦建平一点缓冲,首白地说出了这通电话的目的。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好几秒后秦建平的声音才重新出现:“姝玉,这,这会不会是搞错了?”
“也有可能,你跟奶奶明天就过来吧,车票钱我给你们报销。”秦姝玉等他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见她打完电话,张队说:“那后天我们局里安排公安陪你去火车站接人,然后首接到局里辨认。”
秦姝玉也不想这件事拖得太久,便点头答应了:“好,有劳张队了。”
送走秦姝玉,女公安问:“张队,要不要让秦雪薇过来辨认一下尸体?”
“亲生女儿都辨认不出来,更何况是一个侄女。而且秦建新尸体发现的地点距秦雪薇住的地方不到两公里,她嫌疑很大,此事暂时不要通知她。”张队认真叮嘱。
至于昨晚答应案情有了进展知会秦雪薇这事,张队选择性地遗忘了。
哪有案情进度通报嫌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