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钟意捏着被角,有些无奈。
“我跟孙长青什么都没有,跟段秋,跟白星河也没有!林野、你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不堪吗?”
“我是干净的。”
说完,她不由的垂下了眼,心里划过一抹酸涩。
林野定定的看着她,眼眸淡漠,像是看一滩死水。
他一字一句道:“钟小娘子、你觉得爷在意你干不干净吗?”
他不在意、他从没有在意过,要是在意,早在白星河的事情结束后,就踹了她了!
流落醉花楼,被白星河带走,被段秋带走,他从没在意过她是不是完璧!
他从不在意这个。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随后从她的脖颈滑到心脏的位置,用力的点了点。
“爷在意的是这里,懂吗?你特丫的懂吗!”
说着,林野终于控制不住嘶吼出声:
“钟意!你懂吗!你的心!爷要的是你的心!你的身子是爷应该保护的!心!”
“你从来不懂!爷要的一直都是你的心!你就算被人尝过了又怎么样!只要你没动心,爷不在意!”
“钟意......我一直都想要你的心,我想要你从一而终的喜欢啊!”
林野的面容逐渐变的狰狞,双眼都不由的红了起来,喊到最后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钟意怔在原地,反应了半晌,想要伸出手抱林野。
下一瞬,林野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将她往后抵了抵。
“做什么?满意了吗?让爷再一次失控,知道爷缺不了你,是不是很爽啊?!”
“钟意、问你话呢!是不是很爽?!”
钟意此时已经泪失禁了,她都没有发现她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砸了下来,不停的摇着头。
“摇头什么意思?”林野眯着眼,声音缓和了下来了一些。
再次开口道:“钟意,京城那次,你说你对段秋动心,你知道爷多久才走出来吗?”
“不要说你想让我活着,我告诉你,我不想活着,我不需要你骗我!我能带你走的!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还有昨日,你对孙长青动心了对不对?!”
钟意的眼泪砸在林野的手臂上,像是岩浆一般烫着他的心。
等他冷静下来后,立马松开自已的手,一巴掌扇在自已的脸上。
“对不起......”
他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小声道:“钟小娘子,爷不是故意吼你的,别害怕好吗?”
钟意的拳头砸在他的脊背上,一直哭,一直哭。
林野要她的喜欢,她要林野的平安。
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一条道路上,当纯爱战士碰上理智军师,就会崩溃到决堤。
钟意的哭声从一开始小声的抽泣,到放声大哭,手脚并用的不断砸着林野。
她说不出来话,她想说,但是总被难过到骨子里的哭声噎了回去。
林野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轻声哄着:
“钟小娘子,别哭,爷错了,以后再也不吼你了,过两天爷亲自送你回大乾,好吗?”
他没有理会钟意捶他,踢他,因为真的一点不疼。
像是一种无声的宣泄一般。
钟意一句话,就能让他彻底失控,钟意一哭,就能让他四年的恨意彻底消失殆尽。
他是一匹难驯的野狼,但是一对上她,狼就变成了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钟意才停了下来,哽咽道:“小痞子,我心里一直有你的,谁知道你没死啊!”
“我以为你死了!我还戴了两年的白花,我好不容易想接受长青,谁知道你又活了啊——”
林野:“......”
“你戴了两年的白花?给爷守寡?”
他的心脏在这一刻再一次砰砰直跳起来,像是活了过来一样。
“我好歹为你守寡两年,你呢?孩子都三岁了。”钟意抿着唇,她知道她不该谴责他的。
毕竟在与段秋的大婚之日,她是真真切切伤害过林野。
但是忍不住啊!
爱一个人,就忍不住将自已在意的东西全部说出来。
林野恶劣的笑了笑,松开她后,双手撑着床轻啄了一口她的唇,戏谑道:
“是啊!爷受了那么重的伤,一个女子救了爷,爷当然要报答了,给她个孩子,你说爷是不是很聪明?”
钟意:“......”
这是报答吗?这是结仇啊!
救你一命,生个孩子没命了......
“你可真是个活阎王。”钟意抓起他的腰带,将鼻涕擦在上面。
小痞子现在混的真可以,以前腰带都是软的布料,随意一系,现在真硬。
林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钟小娘子,林岁是春雨死之前交给我的,是段秋的种。”
“你问了,是不是在意爷?”
钟意一愣,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春雨......不在了。
她一直都以为段秋死后,春雨被贬为庶民,没想到......她早就不在了。
“长青没有告诉我。”钟意呆愣的开口。
林野嗤笑一声,“他知道个屁!”
他的指腹划过钟意的脸颊,为她拭去眼角的眼泪,轻柔的不像话。
但是身上一道道旧的疤痕叠加着新的疤痕,看的钟意鼻头再次一酸。
她记得,林野之前没什么疤的,手感好的不得了。
现在跟个搓衣板似的。
林野大手捏住她的脸,皱眉道:“怎么又哭了?几年不见,钟小娘子现在这么爱哭鼻子吗?”
钟意:“......”
她撇过脸,擦干眼泪道:“没有。”
“钟小娘子,回大乾还是留在北青城?”林野垂着眸子看着她询问道。
钟意搂住他的腰,小声询问道:“你不是很气吗?怎么突然就好了?”
林野垂眸看着她,大手拂过她的长发。
为什么突然好了?
还不是因为他贱呗?
钟意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她说了京城的事情是想让他活着,她说了以为他死了才想着接受孙长青。
最关键的一点是,她说心里一直有他,她说戴着白花给他守寡了两年。
都给他守寡了,那他......
就不气了。
“很少见你哭,爷心软。”
林野说完,他弯下腰戏谑道:“以后给爷好好守妇道,爷不死,你就按着你那颗碎的稀巴烂的心,要是心里敢藏人,爷就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