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义堂,其实是在一座茶楼之中,茶楼位于武止镇中心的位置,而武止镇在混沌之森的中心偏东的位置,实属核心地带。
武止镇自诞生以来,就被加上了一种禁制,在这个区域内,任何形式的武力是被禁止的,即便塔主也不例外。
故此得名,武止镇。
看热闹的人群裹挟着李响,老者,楚随风,浩浩荡荡地前往武止镇讲义堂,原本在门外猫着的追兵,此刻也只能远远地跟着这一群人,走一步算一步。
约莫半个钟头的功夫,李响一行人来到了讲义堂。
这是一座古老的建筑,有点大剧院的风格,高耸的拱顶上雕刻着复杂的符文,四周墙壁漆黑如墨,唯有中央的圆形站台被一束冷光照亮。
李响站在光束下,仿佛被剥夺了所有隐私。头顶一块巨大的光幕显示着四个字:“众生意志”。他抬头看了一眼,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疑惑。
四周的观众席像潮水般黑压压的一片,他们的脸庞隐藏在阴影中,无法看清表情。每个人都手持一个水晶装置,似乎象征着他们的“裁决权”。
此刻李响有点后悔,原本听名字,以为讲义堂是个类似法院这种地方,起码也是一个讲理的地方,但是如今看来,这里倒像是一个大舞台,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稍后可以逃脱的路径,却发现所有出口都被重兵把守。
审判厅里响起了低沉的钟声,伴随着一阵寒风吹过,黑袍判官缓缓走上高台。他戴着面具,声音如寒冰:“今日之审判,由众生意志决定。被告李响,罪名:扰乱秩序、破坏平衡、盗取愿石。”
李响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自已会被冠上这些罪名。他尝试辩解:“这些罪名是捏造的!我只是逃命,不小心入了赌坊的局!”
黑袍判官冷冷一笑:“这里由观众决定你是生是死。现在,你有三次发言机会,用你的语言打动他们,然后接受众生意志的审判。”
台下的观众突然喧哗起来,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李响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甚至隐约听到有人在低语:“这个人……他真的配拥有那块愿石吗?”
就在此时,楚随风的身影缓缓从人群中显现。
他缓步走向舞台另一侧的站台处站下,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这次审判的原告。大家可千万别被他骗了,这位李响可不是普通人。他的愿石闪烁着从未见过的色彩,传说中只有被神选中的人才能拥有它。可问题是,他真的配得上‘主角’这个身份吗?”
李响猛地看向楚随风,心中警铃大作,这个男人显然是在煽动观众的敌意。
李响努力平复情绪,深吸一口气,他抬起头,直视着模糊的人群,声音嘶哑却坚定:“我不知道什么是主角,也不认为我比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更特殊。我只知道,我想活下去。我没有选择成为现在的我,这一切都被强加给我,我才是受害者!扰乱秩序,破坏平衡的正是眼前的赌坊老板楚随风,愿石本就是我的,何来盗取愿石一说?”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观察观众的反应。
楚随风接过话道,“无需多言,传证人上场。”
只见一个瘦瘪的身影,缓缓地走向楚随风的身边,灯光照耀下,正是赌坊那名老者,“我可以替楚老板作证,就是眼前的那个人,许诺和我一起做局赢下楚老板,然后收益46分成,这一切我敢对天发誓,绝无妄言。”
李响听后刚想辩驳,只见判官敲响法槌:“众生意志,请开启你们的第一次审判。”
光幕上浮现出两个选项:“有罪”与“无罪”。
水晶装置中的光点开始移动,有些向“有罪”滑去,有些停留在“无罪”。
李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有罪”的票数远远超过了“无罪”。
看着对面楚随风得意的笑容,李响意识到,此刻他可能需要想办法来博取观众的同情,或者使用愿石的力量解决眼下的困局。然而愿石的规则他并不完全清楚,如果冒然使用,后果可能不堪设想,李响内心陷入了天人交战。
李响闭上眼睛,强迫自已冷静下来。他猛然睁开眼,语气坚决:“你们或许觉得我是个骗子,是个不配拥有愿石的普通人,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愿石为什么会选择我?难道只是偶然吗?你们所供奉的神会选择一个骗子拥有这个愿石吗?”
他的声音逐渐高昂:“我不是什么主角,也不想依靠命运活着。我只想告诉你们,这个愿石,它不是属于我的,而是属于每一个有勇气对抗不公命运的人!”
这番话让观众中出现了一些骚动。一些人开始犹豫,水晶装置中的光点慢慢向“无罪”移动。
然而,楚随风的声音再度响起:“动听的言辞不代表真相,别忘了,我可是有人证在场。”
李响闻听冷笑道,“人证,小心你的人证可能会变成我的人证!”
李响转头对那名老者喝道,“在赌坊你曾说,你判断那枚硬币有问题,是也不是?”
没等老者说话,一路跟过来的赌场赌徒就在台下嚷嚷起来,“那老东西说过,我们可都是听的清清楚楚!”
李响转过身对楚随风说道,“既然硬币有嫌疑,你可敢当堂查验?”
楚随风一听,当下头皮一麻,心想这李响还真是难缠的紧,小小年纪,这么大的阵仗都没有被威吓到,就目前表现来看,确实胜过前几个“主角”不少。
但是楚随风却丝毫不惧,因为真正有问题的,从来都不是那枚双面鬼币,而是自已的愿力-运气操控,之所以李响能赢,不过是当时把运势借给他罢了。
随着楚随风交出那枚硬币查验后,不到几分钟结果便已公示在光幕之上,“查验无误”。
至此两轮发言过后,支持李响有罪的人仍占大多数。
李响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那名老者问道,“硬币查验无误,可你却说硬币有假,只能说明你先前说话有假,此乃其一;你口口声声说我俩合谋赢下楚老板,然后分账,可是现在你却把我送到审判席上,你和楚老板倒是站在一起。莫不是你俩才是同谋,设局陷害我?”
那名老者刚想张嘴说些什么,但是审判台下的观众早已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如此来说,这名老者确实也有嫌疑。”
“今天真是来着了,看样子还能再审判两个。”
“有罪,有罪,全部有罪!”
看着台上台下议论纷纷,黑袍判官出言打断,“肃静!肃静!”
“恳请各位观众,判官。如果证人有嫌疑,我请求审判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