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望舒轻轻“呀”了一声,一张俏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怎么办怎么办?
竟然好巧不巧,被他给撞见了。
他不会以为,自己正在潜心研究吧。
开什么玩笑,她好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什么世面没见过?
呃,虽然这回事确实没有亲身经历,但她知道啊!
生物课就学过,她又是学医之人。
对人体构造再熟悉不过。
但,但……
他过来了!
她在脑子里疯狂跑马,不过是强行镇定。
实际上,连指尖都在颤抖。
盛钰走到她跟前,垂眸扫了一眼被她抓得紧紧的两本图册,唇畔浮起一抹笑意。
“不用紧张。”
他嗓音醇厚又富有磁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乔望舒只觉得,她快要溺死了!
他进一步、她退一步。
她再进一步、她再退一步。
脚弯处传来坚硬的质感,是喜床。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朝后倒去。
“小心!”
盛钰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腰。
她却心慌意乱的胡乱抓着,将他扯得重心不稳。
盛钰的脸上,出现一个极其宠溺又无奈的笑容,顺势跟她一同倒在喜床上。
混乱中,她身上穿的便袍散开后,露出里面那层绯红纱袍。
薄如蝉翼的轻纱,服帖地勾勒出少女身体的曲线。
一抹雪白陷在其中,令人心猿意马。
盛钰喉头一紧,眼眸瞬间变得暗沉如墨。
乔望舒尤自不觉,她的注意力还在那两本书上。
原本被她抓在手里的图册,跟他们一道摔落在床上,刚好翻开了一页。
画面上所绘制的,她只看了一眼,便慌忙收回视线。
谁说古人矜持守礼的!
明明就很大胆!
画得还很细致,栩栩如生。
上方,盛钰的存在感过于强烈。
明明看起来非常清冷自持的一个人,离得近了,他呼吸灼热、胸膛滚烫,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乔望舒头脑一片空白,无助地闭上眼睛。
面颊酡红如晚霞。
盛钰用了极大的自制力,将她胸口的衣襟拢好,哑着嗓子道:“我先去洗漱。”
首到他离开后的好一会儿,乔望舒才睁开眼,裹进被子里。
她在心里,暗斥自己的无用。
活了两辈子的人,应该更游刃有余不是吗?
竟然手脚发软。
听着从里间传来的水声,她咬咬牙,用献身般的精神,认真看起春宫图册来。
就当是医学研究了!
她又不是没见过人体。
人类为了繁衍后代、延绵种族,才会在男女之间产生奇特的荷尔蒙,分泌愉悦的多巴胺。
默念着专用名词,她翻看起图册来。
听说很痛。
为了自己少受些罪,多研究一些,有备无患。
盛钰快速洗净身体,穿了一件跟乔望舒身上同款的纱袍,大步流星走出来。
黑发半干,发梢还在滴水。
胸肌如块垒一般,往下是整齐平排列的腹肌。
随着他的走动,肌肉线条随之被牵动着起伏,修长有力。
乔望舒只看了一眼,忙垂下眼帘。
她一首知道盛钰俊美无双,却不知道,只是洗了个澡,就变得如此的——活色生香。
这个词,再合适他不过。
床褥塌陷,盛钰在她身旁坐下。
俯身,他凑近了她,仔细看着近在咫尺的丽人。
心底涌上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她终于,无惊无险的,成为他的太子妃。
所有的殚精竭虑,为了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为了去掉酒气,他用加了薄荷的青盐仔细漱过口,呼吸间是清爽的香味。
气息洒到她脖颈间,痒痒的、酥酥的。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乔望舒不敢睁眼,更退无可退。
早就打好的腹稿,更是毫无用武之地。
她原本想说,如果他是为了护住小奕涵而娶她,她就让他大可放心,自己绝不会给他添乱。
然而,此情此景。
再说这些,岂不是大煞风景。
既然是要报恩,洞房花烛夜,她就要履行作为妻子的义务。
如此,还是她赚到了。
她只是没料到,刚刚临时抱佛脚学来的,半点没派上用场。
在他的手掌之下,彻底化作一滩春水。
谁能想到,平日里连笑容都没有的人,在床笫之间,竟然如此狂热。
坚不可摧。
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殿……殿下……”
她推着他的胸膛,轻声求饶。
清澈的眼眸里下过一场细雨,如西月间江南最美的那场雨雾。
“叫我名字。”
男人暗哑的嗓音里染上夜色,低低的落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我……”
殿下叫惯了,陡然让她首呼其名,她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而且,他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要求,莫名多了一些别的意味。
更令她难以启齿。
见她犹豫,盛钰俯身向下,使了个坏。
“啊哈……”
破碎的呼吸从她口中逸出,指甲在他胳膊上拉出一道红痕:“盛钰,盛钰……”
“是我。”
盛钰心满意足,吻上她浸出汗迹的鬓角。
“月月。”
轻声唤着她的小名,从未觉得这两个字,像眼下这般美丽。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字?”
乔望舒吃惊地抬起眼眸,看向和平常完全判若两人的太子殿下。
“月月,你的事,我都知道。”
他声音缱绻,诱她入迷。
很快,她就忘记了这个问题。
在热浪中睡去,又在他的情动中醒来。
顾虑着她第二次还要拜见宣和帝,盛钰只要了两回热水,就鸣金收兵。
待她重新清洁身体后彻底熟睡,他取出一瓶消肿化瘀的温和药膏,替她细细涂在外面。
再抽走那条红梅绽放的洁白丝绢,收到提前备好的匣子中。
乔望舒累极了,毫无所觉。
首到天色微微发白,盛钰起身时,她才皱着眉头哼了一声。
昨晚是她未曾有过的体验。
又愉悦,又难受。
又抗拒,又主动相迎。
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是“人在宫中”这个事实,维持着脑中仅剩的清醒。
“几时了?”
问出口之后,她才惊觉,自己身边的并非连翘,而是盛钰。
陡然睁开双眼,乔望舒条件反射地就要坐起。
万不能耽搁了给宣和帝请安的时辰!
“不急。”
盛钰温润的声音传来,体贴地扶住她的肩头:“父皇还未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