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受不了祁愿的聒噪,时桉拒绝了去他家住的提议,并把人撵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把人撵走之后,他觉得头疼好像比上午的时候还要严重一些。
嗓子也干巴巴的不舒服。
“李游。”时桉哑着嗓子朝楼下喊。
店里下午客人多,一楼纹身机的声音加上电视的背景音,吵得很。
没人应他。
时桉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听见。
最后他闲费嗓子,掏出手机打开李游的微信,发了两个字:上来。
三分钟后,李游屁颠屁颠的上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份臭豆腐。
好家伙,熏的他鼻子当场就通气了。
“拿个凉茶上来。”
李游听见时桉的声音,嘴巴张成“O”型:“老大……你嗓子咋这样了?”
时桉一个爆栗敲他头上:“都说了感冒了感冒了,还问。”
“还有,带味的东西不许在店里吃。”
李游讪讪解释:“没在店里,刚在外面吃的。”
怪不得他刚才喊了两次都没听见。
过了两分钟,李游端着一壶茶上来:“老大,冰箱里的饮料忘记补货了,凉茶没有,放凉的茶行吗?”
行吧,时桉一想,能凑合着喝。
“放下吧。”
第二位客户的小图,快的话四十分钟就能结束,早点弄完早点结束。
时桉拿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两大杯,挺解渴的,嗓子润过比刚才舒服了些。
“拿走吧。”
李游拎着空茶壶,刚从楼梯上下来,就看见保洁阿姨绕着茶几转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阿姨,你找什么呢?”
李阿姨说:“我刚才放这的那个茶壶你看见了吗?”
转过身,看见李游手里的茶壶,指了下:“对对对,就找他呢。”
“我拿出去倒掉。这里面是昨天的茶,可别给谁喝坏了。”
“……啊?”李游晃了晃空荡的茶壶,吸了口气:“晚了,我刚给老大拿上去喝了两杯。”
“喝了?“李阿姨拍了下大腿发出一声惊呼,语调略显迟疑:“会不会……喝坏了啊?”
“应该……喝不坏。顶多就是拉个肚子吧……”李游也不太确定,而后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我上网搜一下。”
众所周知,上网查病癌症起步。水一百度会开,人一百度会死。
李游查了一个小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但时桉挺好。
给客户的纹身弄完,他哼着小曲下的楼。除了走路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没看出来别的症状。
李游滴溜溜的看着,心想,看来是没事。
“我走了,店里有事也记得别打我电话。”
脑袋比早上晕。
时桉把头晕的理由归咎于一直低头干活、颜料味太重、祁愿比鸭子还吵、室内不通风。
总之就是不可能因为生病。
他早上明明都退烧了。
推开店门,走到外面,一吹冷风,诶,脑袋清清亮亮的,确实好了不少。
生着病呢,也没有昨天那么多讲究了。
时桉出电梯之后,象征性的摁了下门铃,等五秒没见有人开门,驾轻就熟的掏出钥匙。
甜甜圈自已在客厅里玩玩具,小鸭子带叫声的,一咬就会发出声音,它挺喜欢。
大型犬每日需要很大的运动量,早上景淮南着急上班,肯定不会带它在外面玩很久。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已也想去楼下透透气。
时桉在玄关抽屉里找到牵引,便带着甜甜圈下楼了。
小区里这个时间遛狗的人多,甜甜圈性子好,知道让着小型犬,好多小狗都喜欢跟它玩。
景淮南下班,车刚开进小区,远远就看见一人一狗在街心花园里玩的高兴。
“时桉。”他开过去,降下车窗喊人。
“啊?”时桉回头,看见是景淮南的车,拉着甜甜圈走过来。
他嫌隔着东西呼吸太闷,所以下来的时候没戴口罩。
雪白净透的肤色,面颊上浮着淡淡的红,漂亮的眼睛像是琥珀色的水晶片似的,眼神干净。
外套拉链拉到三分之二的位置,露出的领口,能看得出来,他里面穿的是件半袖。
景淮南皱眉:“你发着烧呢出来还穿这么少?”
时桉吸了吸鼻子,呼出一团白气:“不少啊,跑一跑就暖和了。”
景淮南根本不信这句话。
他看着时桉眼尾处那不同寻常的红,敲了敲车门:“先别遛了,上来测个体温。”
“奥。”时桉拽着牵引绳晃了晃:“小圈儿,咱们回去了。”
在外面的时候没觉得,刚一回到温暖的室内。
时桉便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头更晕了,蹲下也晕。
“景淮南,你给小圈儿擦爪子吧,我蹲着好想吐。”
“嗯,放着我来。”
玄关到客厅几步路,时桉走得踉踉跄跄。
坐下前,脑子唯一记得的事,就是景淮南有洁癖,不能穿着外套躺他的沙发。
好暖和啊。
这沙发真软。
景淮南家客厅的这个灯好亮好刺眼啊,晃得他看东西都模糊。
眨着眨着,就闭上了眼睛。
景淮南给甜甜圈擦干净爪子后,喂了它一个小零食,就去卫生间洗手。
刚打开水龙头,就听见甜甜圈在客厅里狂吠不止。
他忙抽了张纸巾,边擦边往外走:“怎么了?”
“别叫,你好吵。”时桉躺在沙发上,眼睛都没睁开,伸出胳膊四处乱摸,摸到甜甜圈的脑袋,在它毛发上搓了搓。
肤色比上楼的时候红多了。
嘴唇因为发烧的缘故干巴巴的,唇角有点儿起皮。
景淮南走过去,手背在他额头上探了下温度。烫,估计又是38度以上。
把时桉被汗浸湿的刘海拨到一边,沉声到:“醒醒,别在沙发上躺着,起来测个体温。”
手腕被汗湿的掌心捏住。
时桉拇指在他手腕内侧搓了两下,睁开眼睛,眯了眯,辨认了半晌,皱着眉嘟囔:“哼,小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