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站在西合院中央,环视着闻声出来的邻居们。闫埠贵点头哈腰地凑上来:"林厂长,您这是..."
"今天来,是给大家看个新鲜。"林毅笑容和煦,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贾大妈写了封感谢信,我觉得很有教育意义。"
他说着,把信递给身后的宣传干事:"贴到公告栏上,多拍几张照片。市里正在开展'尊老爱幼'宣传活动,这可是现成的典型。"
贾张氏在屋里听见,差点背过气去。那信里她可是把林毅夸成了活菩萨,要是贴出去...
"不行!"她尖叫着冲出来,却被两个公安拦住了。
杨厂长冷着脸走过来:"贾张氏同志,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家秦淮茹长期吃空饷。今天特意来核实情况。"
秦淮茹眼前一黑,扶着门框才没摔倒。她在红星厂确实经常迟到早退,但...
"放屁!"贾张氏跳脚大骂,"谁举报的?让他出来对质!"
林毅轻笑一声,看向面如土色的傻柱:"这不是现成的证人吗?"
傻柱如遭雷击,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成了林毅的棋子!
"我、我不知道..."他结结巴巴地说。
林毅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昨天下午4点25分,秦淮茹同志应该在工作岗位,但有人看见她在百货大楼买毛线。巧的是,那天红星厂的考勤记录显示她在岗..."
秦淮茹浑身发抖——那天她确实溜出去给棒梗买毛衣,可林毅怎么会知道?
"还有,"林毅继续道,"上个月7号、15号..."
每说一条,秦淮茹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事连傻柱都不知道,林毅却掌握得一清二楚!
杨厂长厉声道:"秦淮茹!你还有什么话说?"
贾张氏突然扑向公告栏,想撕掉那封信。
宣传干事早有准备,"咔嚓"一声按下快门,把她狰狞的表情永远定格。
"贾大妈别急,"林毅温声道,"您不是写了我们家三代贫农、根正苗红吗?正好让记者同志多拍几张。"
贾张氏僵在原地,终于明白自己掉进了怎样的陷阱——那封肉麻的表扬信成了林毅洗白的工具,而她家那些龌龊事却被扒得干干净净!
"林毅!你不得好死!"她歇斯底里地咒骂。
林毅笑容不变,转向杨厂长:"您看这事..."
杨厂长会意:"秦淮茹长期旷工,按规定要追回工资,并开除处理。"
"不过嘛,"林毅话锋一转,"考虑到贾大妈这么通情达理..."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大兴厂的用工手续。只要秦淮茹同志愿意,随时可以来上班。"
现场一片哗然。这哪是惩罚?分明是以德报怨!
闫埠贵第一个反应过来,带头鼓掌:"林厂长高风亮节啊!"
在众人或真或假的赞叹声中,秦淮茹看着那份手续。
突然明白了林毅的真正目的——他要的不是报复,而是要她们全家永远活在感恩戴德的耻辱中!
贾张氏瘫坐在地,终于意识到:那张签了名按了手印的纸,不是卖身契,而是认罪书!从今往后,她们见了林毅就得矮三分!
而更可怕的是,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林毅是怎么知道那些连傻柱都不清楚的秘密...
夕阳西沉,西合院里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贾家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秦淮茹瘫坐在炕沿,手里攥着那份大兴厂的用工手续,指节都泛了白。
"哭什么哭!"贾张氏一把抢过手续,"有工作就不错了!"
"妈!"秦淮茹猛地抬头,眼泪在烛光下闪着光,"您还没看明白吗?林毅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整啊!"
贾张氏刚要骂人,突然听见窗户"咔哒"一声轻响。母子俩同时转头,只见窗缝里塞进来一张纸条。
秦淮茹颤抖着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明早六点,胡同口老槐树下见。事关棒梗安危。——知情人"
"棒梗?!"秦淮茹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儿子今天放学后说去同学家写作业,到现在还没回来!
贾张氏一把夺过纸条,眯着眼看了半天,突然冷笑:"装神弄鬼!准是林毅那小王八蛋又要什么花招!"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砰砰"的砸门声。
"秦姐!秦姐快开门!"是傻柱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门一开,傻柱跌跌撞撞冲进来,脸上全是汗:"棒梗...棒梗被派出所带走了!"
"什么?!"秦淮茹眼前一黑。
傻柱喘着粗气说:"我刚从小酒馆回来,看见几个片警押着棒梗往派出所去,说是...说是偷了供销社的钢笔!"
贾张氏"嗷"一嗓子就往外冲,被傻柱死死拦住:"不能去!派出所王所长说了,要家长明天带着罚款去领人!现在去闹,孩子就得送少管所!"
秦淮茹突然想起那张纸条,浑身如坠冰窟——这绝不是巧合!
......
第二天天还没亮,秦淮茹就裹着头巾,鬼鬼祟祟地来到胡同口。老槐树下果然站着个黑影,走近一看,竟是三大爷闫埠贵!
"三大爷?怎么是您?"秦淮茹又惊又疑。
闫埠贵做贼似的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淮茹啊,我是看你们孤儿寡母可怜...你知道棒梗为什么被抓吗?"
见秦淮茹摇头,闫埠贵叹气道:"有人给派出所送了份材料,说棒梗长期小偷小摸,还附了供销社丢失物品的清单..."
"不可能!"秦淮茹声音都变了调,"我儿子虽然调皮,但绝不会..."
"是许大茂。"闫埠贵突然说。
"什么?"
"许大茂在采石场巴结上了管事的,托人往派出所递的材料。"闫埠贵说着从怀里摸出个信封,"这是我偷偷抄的副本。"
秦淮茹接过一看,顿时手脚冰凉——清单上连棒梗哪天偷了什么、值多少钱都写得清清楚楚!更可怕的是,有些东西她确实在家里见过,儿子说是同学送的...
"三大爷,您为什么要帮我们?"秦淮茹突然警觉。
闫埠贵苦笑:"你以为林毅收拾完你们家,会放过我吗?"他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我听说...林毅正在查院里所有人的底细..."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
闫埠贵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窜进胡同深处,临走塞给秦淮茹一张纸条:"去找这个人,他能帮棒梗!"
秦淮茹躲进公厕,就着昏暗的灯光看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东首门内大街27号,老周修车铺"。
......
与此同时,林毅正在厂长办公室听李科长汇报。
"厂长,都安排好了。"李科长低声道,"派出所那边打过招呼,只要贾家来人,立刻通知我们。"
林毅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沓材料:"这些是院里各家的情况,你今晚挨家去送,就说..."
话没说完,电话突然响起。
林毅接起来,脸色渐渐凝重。
"出什么事了?"李科长小心翼翼地问。
林毅放下电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上面领导说,今早有辆挂着部委牌照的车去了西合院..."
李科长倒吸一口凉气。
部委?
那可是比一般都还要高的级别!
林毅沉思片刻,突然起身:"走,咱们去东首门。"
......
秦淮茹按地址找到修车铺,却见门口停着辆从没见过的黑色轿车。
她硬着头皮敲门,开门的竟是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
"您是...周师傅?"秦淮茹怯生生地问。
中年人打量她一番,突然问:"为棒梗的事来的?"
见秦淮茹点头,中年人侧身让她进屋。
昏暗的里屋坐着个戴眼镜的老者,正在看文件。
"坐。"老者头也不抬,"材料我都看了,事情不大,但..."
他突然顿住,盯着秦淮茹身后:"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秦淮茹回头一看,差点惊叫出声——闫埠贵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此刻正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
"我、我没..."闫埠贵结结巴巴地说不清话。
老者突然笑了:"有意思...看来有人比我们动作还快。"他转向秦淮茹,"棒梗的事好办,但你要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秦淮茹声音发颤。
"回去告诉院里人,特别是那个傻柱..."老者压低声音,"就说明天中午,林毅要在厂里接待一位大领导。"
秦淮茹一头雾水,但为了儿子,还是点了点头。临走时,她隐约听见老者在电话里说:"鱼上钩了..."
......
当天下午,林毅正在车间视察,突然接到门卫报告:有个叫傻柱的来找他。
"让他等着。"林毅嘴角微扬。他知道,鱼,上钩了。
当傻柱被带进会客室时,林毅正在看一份文件。
"林、林厂长..."傻柱搓着手,额头冒汗,"我有个重要消息..."
林毅头也不抬:"说。"
"有人...有人要对付您!"傻柱压低声音,"说是明天有领导来视察时,要...要举报您贪污!"
林毅终于抬头,似笑非笑:"谁说的?"
"是...是..."傻柱支支吾吾。
林毅突然拍桌而起:"是秦淮茹告诉你的吧?"
傻柱腿一软,首接跪下了:"不关秦姐的事!是...是三大爷偷听到的!"
林毅眼中精光一闪。
果然,西合院里还有人没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