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晶晶捂头。
她忘了，她在师门的时候，也没人敢乱提起师父。
看来人类和神仙一样，都怕造口业。
但海晶晶也不能轻易相信这些人的话，她还要自已再去探查一遍。
深夜。
海晶晶再次潜入船舱。
船上守卫森严，好在海晶晶现在能变成一股水流，自由流动。
她悄悄流入303号房间，低矮的视野里出现一双黑色的长靴，长靴上面是笔直的长腿，再上面是墨绿色军装包裹的宽实身躯，和墨色的短发。
这是个男人的背影。
海晶晶觉得有些眼熟。
海晶晶想绕到前面去看看男人的脸，男人却跟着转身，于是留给海晶晶的又是一个后脑勺。
“……”
这么没默契吗？
海晶晶对跟这位总指挥合作，产生了些不好的预感。
海晶晶再次绕回去，却蓦地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男人皱了皱眉，转身拿起一块抹布，就朝海晶晶脸上擦过来！
不要啊！
海晶晶吓得连忙后蹿，掀起一道浪打在船身上，趁着船身跌宕，迅速流出房间，逃过一劫。
她蹿回海里，变回人形，捂着胸口喘气。
303哪里有总指挥？分明是她的救命恩人。
总指挥怎么可能自已拿抹布擦地！
高高在上的大官，只会指挥小喽啰。
海晶晶深感被骗，决定要在海里搞更多事，非把那位总指挥弄来不可。
海晶晶气呼呼地往海底游。
然而还没游多远，就听水面上“扑通”一声。
“救命啊，有人落水！”
“快！拿捞网来！”
“不行，浪太大了！”
“……”
船上乱成一团，海晶晶也一下由生气变成了担心，星际的船旧，浪是她掀起来的，要是有人淹死，就是她害人了。
海晶晶怕出了人命，赶忙游回去，远远用水流包裹住那人，避免他在水中窒息。
再然后，她发现，落水的竟然是她恩人？
他不是在房间里吗？
怎么会落水？
海晶晶来不及多想，迅速游过去抱住他，浮出海面。
恩人已经晕过去了，她要是再晚一点，就成恩将仇报了。
海面的船甩下两根救援绳，海晶晶把两根都缠在司清宴腰上，让船上的人把他拉上去。
谁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拉着她不放手。
“一起上去。”
行吧。
既然已经现身了，那就现个彻底吧。
让分院替她联系总院也行，有恩人在的地方，应该不至于为了资源瞒报她的存在吧？
海晶晶跟着司清宴一起被救上了船。
金书盯着她看，“哎，小姑娘，真的是你啊？”
海晶晶抬头，看向面前这个保留了部分老鼠特征，但毛发是金色的鼠妖大哥，无奈笑了笑，“是我。我来报答三年前的救命之恩。”
金书瞟了眼浑身湿透的司清宴，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哈哈，“好说，你先跟她们去换身衣裳，晚上冷，别着凉。”
海晶晶的衣服还是海水变的，其实根本不会湿，不过她没有拒绝金书的好意，跟着一个女船员去房间换衣服了。
金书看她走了，要跟司清宴说什么，却被司清宴一个眼神制止。
小姑娘的本体是“水”，在海上的一切动静，她都能听得见。
怪不得万生院一直找不到她，这三天她也不现身。
船上都是万生院总院的人，司清宴在总院任总指挥前，也是从基层一点点做起，后来带队做任务，队里的人都叫他“大哥”，再后来总院的人也都跟着叫“大哥”。
任职总指挥后，这个称呼他没让大家改。
所以这三天船上只有“大哥”，没有“总指挥”，也没人刻意提起总院，海晶晶也就一直没收到“特殊信号”。
白天司清宴让金书安排人故意议论总指挥，果然把海晶晶引来了。
司清宴早该想到的。
为了留住海晶晶，司清宴故意跳的水。
倒是有效。
就是不知道，她要怎么报恩？
海晶晶吹干头发，自已又变了身衣服，就被带去了303房间。
司清宴也已经换好衣服在了。
他这次穿了身便服。
不过看起来挺有威严。
因为海晶晶看到他坐在主位。
金书站在他旁边。
嗯……救命恩人的地位这么高吗？不是小职员？
船上的其他人都不在，房间里只有海晶晶面对一人一鼠。
司清宴让她坐下。
海晶晶随便找了把椅子，坐到了下首。
司清宴从主位上下来，端了杯茶给她，“喝杯水暖暖身。”
海晶晶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
她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只有一张长桌，桌边八把椅子，上面还有一面光屏。
像个会议室。
海晶晶的目光最后落在司清宴身上，开门见山，“你是总指挥吗？”
司清宴没有正面回答，“你希望我是吗？”
海晶晶打量他一圈，摇头，“总指挥这么年轻，会压不住人的。”
司清宴笑了，“是吗？你这么年轻，不也可以号令大海？”
“那不一样。”海晶晶不认为自已是号令大海，只是她跟大海比较熟，知道怎么借用力量而已。
司清宴问：“哪里不一样？”
海晶晶一本正经，上下扫视他，“你不是精。”
她听说岸上的人是不会觉醒异能的，只有动植物才行。
除非星际也有《神仙记》里教人修仙的师门，能让人入仙途。
司清宴也不生气，只道：“我自有我的法子。你信我吗？”
事实摆在眼前，海晶晶不信也得信。
那她三年前就见到了万生院总指挥，还挺厉害的。
海晶晶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三年前那袋大米，放到桌子上，“我说了，我是来报恩的。”
司清宴却不看那袋大米，只看着她，“找‘总指挥’，也是为了报恩？”
海晶晶有些苦恼。
她之前又不知道总指挥是谁，当然不是为了报恩。
但现在知道了总指挥是谁，就知道刚才他落水是骗她的。
这人心机太深，海晶晶怕再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
可万生院的总指挥，心机不深，好像也不行。
那就真压不住万生院万中无一的人才和光明者们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生气，他刚才骗她。
海晶晶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她抓住司清宴的手，“总指挥先试试能不能压住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