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宴轻笑：“所以我来了。”
奶糖，还有星海上的亮光，都是“惊雷”给他下的饵。
他自然要尝尝咸淡。
“备船，出海。”
*
海晶晶从岸上收集了报名万生院的材料。
武试进入万生院的光明者，职责是清除暗黑者和挖废墟；文试进去的，才负责资源分类和生产研究。
所以她得报考文试。
但这时候，海晶晶才发现另一个问题——报考要有星籍信息。
她没有。
完了。
那就只能继续下猛料，钓总指挥了。
总指挥实在太忙不能来，能派人来也行。
海晶晶只要她带回来的物资在整个星际都合法就行。
海晶晶正在思考还能搞什么事，就猛然一怔。
又有船入海了。
作为海里的精，海晶晶不仅能控制水，还能在有水的地方感知到周围的的风吹草动。
相当于水就是她的耳目。
这一个月有好几批船队进来了，但都是分院的人，这次希望能有点不一样的，哪怕有一个总院来的都行。
海晶晶通过海水，探听船上的声音。
刚刚入海，船上除了负责后勤的人，几乎没人说话。
偶尔有几句，也是感叹两句这片海真干净。
这样的话，海晶晶听过很多次了。
她想听点不一样的。
“大哥，真的是她吗？”
终于有道粗犷的声音响起，海晶晶觉得有些耳熟。
好像……是三年前救她的那只鼠妖？
当时跟鼠妖一起的那个人类告诉她，要求助，可以去万生院分院，海晶晶一直以为那人类和鼠妖都是分院的人。
这一个月来，分院派了好几波人下来找“异光”源头，海晶晶都没有见到鼠妖和那个人类，还以为是她想错了。
没想到他们这次来了。
可能之前有别的任务耽误了吧。
海晶晶听到老熟人的声音，感到很欣慰。
对付暗黑者一听就不是什么轻松安全的工作，救命恩人还活着，海晶晶就有机会报答了。
船上，司清宴盯着探测仪传回的海底画面。
星际如今的仪器老旧落后，对海底的探测仅限于传回一些模糊的画面，并反馈不同深度海水的流速和能量波动。
不过这也够了。
如果真有变异者在海里，仪器能感应到异常波动。
听到鼠妖金书的问话，司清宴淡淡“嗯”了一声，“她战斗能力不强，所以三年前不敢跟我们过多接触。”
海晶晶也听出了这道声音。
是给她送燃烧瓶的男人。
他竟然是鼠妖的“大哥”，难道是一只更大的老鼠？
怪不得蟑螂怕他，原来是天敌啊。
金书很开朗，“那太好了，三年前她被蟑螂吓成那样，要是加入我们，我来保护她！”
司清宴没说话。
三年前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姑娘，司清宴就知道她不是人类。
没有普通人能从一只棕色期的变异蟑螂手下逃脱。
自宇宙风暴之后，动植物变异出异能，现在已经验证出九个强化阶段。
每个阶段，变异者都会呈现不同的颜色。
万生院以对应强度期的颜色进行区分，分别是暗黑、黑、褐、棕、棕黄、黄、金、金红和红。
那只蟑螂已经是第四阶段的变异期，常年栖息在地底，又善于逃脱隐藏，万生院总院追查许久才查到它的踪迹。
那个小姑娘却不仅从它手下逃脱，还重伤了它，逼得它召唤出许多子孙，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再后来，她拿出一大包新鲜如初的大米，说是她捡的。
万生院遍布星际，那时司清宴虽还未接任总指挥一职，却早已暂代星长打理万生院，若星际还有这样干净新鲜的物资储备，司清宴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他更想知道小姑娘是从哪里弄到的物资，就让她去找万生院，没想到一等三年，她才再次出现。
司清宴不知道这三年发生了什么，但她既然费了这么大力气找“总指挥”，也许已经做好了某些准备。
但她明显对万生院知之甚少，想见他，却不一定知道他的身份。
前几次分院派人来找她，她是怎么分辨里面没有她想要找的人，不肯现身的？
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信号？
司清宴暂时没想通关窍。
海晶晶也在海里打算收集更多关于这一船人的信息。
虽然有两个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救命恩人太年轻，职位可能不高，她冒然出去，只会让他们生出找到星海光源的希望，反而给他们带去麻烦。
海晶晶在海里观察了三天。
司清宴让船持续深入海域，却一直没等到“惊雷”来找他。
难不成“特殊信号”要他给？
那么，“特殊信号”会是什么呢？
大喊“我就是总指挥”？
司清宴按按额角，叫来金书。
金书是一只金色强化期的变异鼠，取了“鼠”字的谐音，叫金书，一直跟在司清宴身边辅助他。
听到司清宴叫，金书进门来，“大哥。”
司清宴问：“如果你想见我，但是不知道我是谁，会希望我给你发出什么信号？”
“啊？”金书挠挠头，“可是我认识大哥啊。”
司清宴换了个问法，“要是不认识呢？”
金书更懵了，“那大哥告诉我就好了啊。”
“……”
司清宴定定看他。
金书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大、大哥，我说错话了吗？”
司清宴转回头，“没有。或许是我想得太复杂了。”
他让金书上前来，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
晚上，以为又守株无望，打算破罐子破摔，明天就真的去总院蹲人的海晶晶蓦地被惊醒。
“总指挥”。
她听到了船上的人在说“总指挥”。
“总指挥要吃这个，厨房刚做好，快送去。”
“总指挥都来三天了，还没找到海里的东西，这次回去，要被问责吧？”
“嘘，总指挥也是你能议论的？小心被听见。”
“怕什么？星海要是出了问题，他的位置能不能坐稳还不一定呢。”
“快去吧，总指挥在303号房。”
海晶晶瞬间跳起。
原来总指挥真的在这艘船上。
前三天，船上死气沉沉，海晶晶听到的对话，除了水况监测，就是行船方向，还有搜查结果汇报。
她偷偷上船查看，也只觉得气氛更加凝重，船上的人比之前几次的都要厉害，却没有见到任何像“总指挥”的人，更没人提起“总指挥”。
原来船上的人是怕被总指挥听见他们议论，不敢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