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医院,大夫为我能挺一夜再来看伤大为惊叹。护士妹妹为我处理完伤口,又给我打了一针破伤风。
一切处理完,我突然想到了医院里还有我一份,想都不愿意想的骨髓穿刺诊断报告。
如今的自己一身轻松了,还怕什么,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于是我去了血液科,医务人员帮我翻了很久,才把自己的诊断报告,翻了出来。
我心如止水的翻开诊断报告,看了良久之后,才问大夫:“大夫,我还能活多久?”
大夫接过我手中报告单翻看,片刻之后,抬眼看我,说:“你挺好的。”
我顿时一怔,忙说:“你在仔细看看。”
大夫继续翻看,然后又在电脑里查看了一遍,我之前的诊断记录,说:“你没有白血病,之前是误诊,如果你怕不保险,可以在做一次检查,嗯……再做一次吧,我现在就给你开单子……”
大夫开好单子,抬眼看见我浑身发抖,诧异的问:“你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转身走出了诊断室,也不管大夫的叫声,然后精神恍惚的离开了医院。
没错,我崩溃了!
街上人流如梭,车水马龙,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游荡,自己没有得癌症,本应该是天大的喜讯,可是我心里却一片死灰,如同世界末日。
自己居然玩了这么一出天大的行为艺术!
司马春不是行为艺术者,我他妈自己才是行为艺术者!
我坐在出租车上,静静地思考我将何去何从,这个城市自己是不想待了,如果待下去我真害怕自己会精神崩溃。
在经过一家豪华饭店的时候,饭店外人来人往,鞭炮齐鸣,是有人在结婚。
我看见新郎背着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从轿车里下来,新娘的白婚纱在红地毯上拖了好长。新郎终于把新娘背到了台阶前,他把新娘放下然后被众人簇拥着照相。
我突然发现新娘是那么眼熟,我让司机停下车,把脖子伸出车窗,想看个究竟。
我终于看清楚了,新娘竟然是吴婷婷!她一脸甜蜜,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幸福。
我之前猜想我消失后她一定会疯了一样到处找我,但没想到她现在却结婚了。
原来这个世界缺了谁都可以有条不紊地进行。
我并没有回家,在半路我就下了车。我一瘸一拐地买了包烟,然后坐在马路牙子上抽。
路人稀少,一阵旋风吹过,卷起满地的落叶哗啦啦地翻滚。这时我看见马路对面一个穿红色短裙的时尚女郎迎着秋风而上,紧缩着身子,一路急走。
一个满脸猥亵的男人紧跟其后,猫着腰把手机探到了女人的屁股下边,旁若无人。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并不孤单,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不堪的人还大有人在,他们就生活在人们的身边,也许就是你的邻居,也许就是和你擦肩而过的路人,他们很陌生,但是就在生活中,并不遥远。
我一直目送两个人消失在街头,然后就继续那么孤寂的干坐着,直到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