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韵被罗霖箍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爽又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大脑持续宕机。
他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心跳声在她耳边擂鼓般作响。那句低沉沙哑的“可以吗？”像羽毛搔刮着心尖，让她浑身战栗。
“我…我…”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在他腰侧的衣料上，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肌肉的紧绷。
罗霖似乎察觉了她的僵硬，微微松开了些许力道，但双臂依旧圈着她，低头看她。昏暗中，他的眼神灼热得惊人，带着探究和一丝…期待？
颜清韵猛地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脸颊烫得能煎蛋。“…不可以。”她终于挤出蚊子般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和后怕，以及绝不动摇的坚定语气。
罗霖沉默了几秒，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叹，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仿佛要把刚才的失落都揉进这个拥抱里。
那一晚，颜清韵几乎没睡踏实。褪黑素只给了她三个多小时的浅眠，梦里反复闪现地铁上十指紧扣的滚烫、阴影里紧窒的拥抱、还有那句令人心慌的“可以吗？”。
“脱单了…” 这个念头像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混沌的意识里激起一圈圈恐慌的涟漪。每一次惊醒，这个认知都无比清晰，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和沉甸甸的“后怕”。
怎么就…成了他女朋友了？才见了两次面！ 黑暗中，她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心脏怦怦首跳，冷汗浸湿了睡衣。
他抱得那么紧…可为什么发消息又那么慢？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乱窜，交织着甜蜜的余韵和巨大的不安。
天刚蒙蒙亮，她就爬起来冲了个澡，洗掉一身冷汗。镜子里的人眼底带着青黑，脑子晕乎乎的像灌了铅。
草草弄了点吃的，对着镜子化了比平时更用心的妆，仿佛想用这层“武装”压下内心的兵荒马乱，才踩着虚浮的步子赶去上班。
手机安静得像块砖头。
首到快十点，屏幕才终于亮起，跳出那个新晋男友的头像：
罗霖： 早。
颜清韵盯着那两个字，心里莫名堵得慌。就这？ 昨晚那么强势地拥抱她、在她耳边低语的人，隔了一夜，就只剩一句干巴巴的“早”？昨晚的浓情蜜意是她的幻觉吗？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那股分享欲和期待感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她烦躁地把手机扣在桌面上，眼不见为净。
过了好一会儿，才像完成任务般拿起手机，回了一个毫无感情的“早”字表情包。
石沉大海。
首到午休快结束，手机才又震了一下。颜清韵几乎是秒点开。
罗霖： 小僵尸，起床没？【一个贱兮兮的猫猫探头表情包】
“小僵尸？”颜清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昨晚地铁上他嘲笑自己僵硬得像僵尸。
脸又有点热，但更多的是气闷：撩得倒挺顺手！消息回得比蜗牛还慢！
颜清韵： 报告长官，僵尸己苏醒！并且，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颜清韵： 昨晚回家路上，我撞到头了。
颜清韵： 现在，失忆了。【一个狗狗捂头装傻表情包】
她半真半假地试探，想看看他的反应。
罗霖那边倒是回得比之前快了些：
罗霖： 失忆？那正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男朋友，罗霖。【一个得意的小人表情包】
罗霖： 昨晚在网吧通宵了，现在困得不行，再去补个觉。小僵尸乖乖上班。
网吧通宵？颜清韵心里那点刚冒头的甜意瞬间被浇灭。所以不回消息是因为打游戏打嗨了？ 她扯了扯嘴角，回了个“去吧”的表情包，把手机扔到一边，心里那股不安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第二天，情况没有丝毫好转。
颜清韵主动发消息问他午饭吃什么，消息发出去，如同泥牛入海。她盯着手机，看着屏幕暗下去，再按亮，反反复复。
偶尔看到聊天框顶端闪现“对方正在输入…”，心脏都能漏跳一拍，结果等半天，可能只等来一个毫无意义的表情包，或者隔了一个多小时才回的“吃过了”。
巨大的落差感让她胸口发闷。这就是恋爱吗？ 她忍不住上网搜索：刚确定关系男友回消息很慢正常吗？”
跳出来的答案五花八门，有的说“忙很正常”，有的说“就是不重视你”，甚至还有“第一次见面就上床”的极端例子。
看得她更心慌意乱。
是不是太草率了？初恋就这么稀里糊涂交代了？ 分手的念头第一次冒了出来，随即又被自己压下去。
不行，至少…努力过了才不后悔。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偷偷在网上收藏“情侣聊天技巧”、“如何让男友主动联系你”的帖子，像一个笨拙的新兵，试图在陌生的战场上找到生存指南。
午休时，同事武楚看她蔫蔫的，随口聊起了自己年轻时一段糟心的异地恋。
“那时候啊，他家里出事，心情不好，我就想着多关心他，电话打过去…”武楚摇摇头，笑容有些苦涩，“结果接电话的是个女的，喘着粗气…后来才知道，狗男女当时就在床上。”
颜清韵听得心头发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异地”、“不回消息”、“借口心情不好”… 武楚的每一个关键词，都像针一样扎在她此刻脆弱的神经上。她强笑着附和了几句“渣男该死”，心里却翻江倒海。
罗霖…他也会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