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又精神一振，从皱巴巴的夹克内兜里掏出一张同样皱巴巴的名片，强行塞到江玄戈手里。
“拿着！大叔我叫赵空城！上面有我电话！
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有人欺负你，打这个电话！
随叫随到！沧南这一片，大叔我罩得住！”
他拍着胸脯，煎饼渣簌簌往下掉。
江玄戈看着手里那张印着“诚信家政保洁、通下水道、开锁换锁 赵师傅 电话：138XXXXXXXX”的名片，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守夜人沧南人……兼职家政保洁通下水道？这伪装……还真是接地气到了极致。
他强忍住抽搐的嘴角，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把名片仔细收进校服口袋：“好的，谢谢赵……师傅。我会收好的。”
“哎！这就对了嘛！”
赵空城满意了，感觉自己挽救了一个潜在“失足少年”，又啃了口煎饼，挥挥手，“去吧去吧，好好上学！记得有事call大叔啊！”
其实他主要是冲着林七夜。
江玄戈如蒙大赦，微微颔首，转身汇入学生人流，步伐从容，背影挺拔。
赵空城站在原地，一边嚼着煎饼，一边看着江玄戈消失在校园里的背影，眉头还是没松开。
他看了看自己那张“家政保洁”名片。
“啧，总感觉哪里不对……”
他嘀咕着，把最后一口煎饼塞进嘴里，“这小子……太干净了，干净得有点假。
算了，先盯着点。”
他昨天调出了江玄戈的档案可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江玄戈的档案早就在很早之前被他自己动过手脚。
他当然查不到有什么问题。
江玄戈推开教室门，脸上瞬间切换回那个温和有礼、人畜无害的学霸模式。
“早啊，王老师。”
“江玄戈来了？快坐好，准备上课了！” 讲台上的老师笑容满面。
新的一天，普通的校园生活，开始了。
旭日东升又西落，一天缓缓就过去了。
而当他出来的时候发现赵空城还真的是坚持不懈，硬是从早上坐到了晚上。
可这跟他又没有关系。
背着书包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在路过一个人烟较少的巷子中，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旁。
这是另一个他自己。
“来了？”
巷子里的江玄戈（本体）语气平淡，像是在问“吃了吗”。
“嗯。”
刚出现的“江玄戈”（分身）点了点头，动作同步率高达99.9%，同样没什么表情。
他抬手，指尖在脸侧轻轻一划，仿佛撕下一层无形的薄膜——一张薄如蝉翼、闪烁着微光的【无相面具】被他揭下，露出了下面……还是江玄戈的脸。
“……”
本体看着分身，分身看着本体。
西目相对，两张一模一样的帅脸，一样的校服，一样的书包，连眼神里那份“天下第一帅”的淡漠都如出一辙。
第一视角看自己……这感觉怎么形容？像在照一面过于高清还带实时互动的魔镜？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了五秒，巷子里安静得只剩下远处传来的模糊车流声。
终于，本体打破了沉默，带着点研究小白鼠的好奇：“感觉如何？两个视角。”
分身活动了一下脖子，语气毫无波澜：“还行。就是刚才撕面具的时候，手感有点怪，像是在撕自己的脸皮。另外，”
他顿了顿，补充道，“看着‘自己’的感觉……很微妙。
像是在玩一个画质拉满但延迟为零的分屏游戏。”
江玄戈挑眉：“延迟为零？确定？”
他用一个意识控制两个身体，这种感觉真的很神奇，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顿时场面一时有点……诡异？又有点莫名的搞笑
至于他为什么要叫另一个自己，只是单纯的想看一下两个自己相遇会发生什么事。
但很可惜，好像啥也没发生。
既然两个身体完全没有什么联系，那为什么他穿越过来会获得两具身体的使用权呢？
这让他非常的疑惑。
接着分身将手中那张薄如蝉翼的【无相面具】递还给本体。
江玄戈接过，指尖空间之力微闪，面具便消失不见，仿佛融入了虚空。
然后江玄戈就转身向着家的方向继续走去，而分身则是留在了原地。
可就在本体离开的没有一会儿分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什么人？出来吧。”
江玄戈的意识瞬间转移到了这一边，他发现有人在跟踪他，心中一惊。
跟踪？窥伺？对方看到了多少？
最关键的是，是否看到了本体和分身的交接，以及那张【无相面具】？
瞬间，无数念头在他脑中电闪而过。古神教会的高席？
呓语派来的暗哨？还是……守夜人？赵空城那家伙还不至于这么神出鬼没吧？
无论是谁，能在他本体离开后如此精准地捕捉到分身的存在，并隐匿得几乎骗过了他初步的空间感知，都绝非等闲之辈！
威胁等级瞬间拔高到顶点。
如果是教会的高席……江玄戈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那么，无论来的是“呓语”座下的哪位，都必须立刻、干净地处理掉！
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他的计划经不起任何一丝提前暴露的风险。
就上来的是呓语对方今天也走不了。
如果来的是对方，那么今天那也就只能提前使用自己留的后手了。
但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暴露。
可下一刻内容出来的时候他却愣住了。
阴影如同粘稠的墨汁般蠕动起来，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中缓缓步出。
没错，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正是他最为熟悉的一张脸。
司小南！
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此刻却挂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怎么会是小南。
平时总是带着点狡黠、灵动，甚至偶尔会对他流露出依赖和信任的脸庞，此刻冰冷得如同极地的寒冰。
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和审视。
她的嘴角甚至没有惯常的微微上翘，而是抿成一条冰冷的首线，整个人散发出的气息，不再是那个偶尔会恶作剧的少女，
此刻是她的脸上极为的冷漠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冰冷，那是江玄戈从未见到过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