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衣袖上蹭了蹭,叹了口气。
也没有人告诉她说,这么多年没见,江迦衍那颗好不容易被她捂热的心又变得如此冰冷。
江迦衍长得太高了,站在她旁边就和电线杆一样。
这时,前面的司机大叔就大喊了声:“同志们,抓紧了啊!我要拐弯了!”
她的脑子转溜不过来,车身拐弯,她整个人猛冲了出去,狠狠摔倒在地上。
而她的手好巧不巧,正好搭在江迦衍的裤脚上。
完了完了,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池雾夏尴尬地紧闭双眼,内心咆哮。
这下好了,江迦衍本来就不喜欢自己,现在更不喜欢自己了……
这时,被抓住裤脚的人慢悠悠地蹲下身来,毫不客气地给她重头一棒:“池雾夏,到学校了。”
公交车停稳,门被打开。
江迦衍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走下了车。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难得地唇角露出几分不经意间的笑意。
像是被无意逗笑,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池雾夏瘪着脸,站起身来。
赶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下车,小跑着追上前面那个颀长的身影。
池雾夏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蹬着小腿,拼命追赶前面的江迦衍:“江迦衍等等我啊!”
怎么会有人的腿长得这么长啊。
她苦着脸比划了一番江迦衍颀长的腿,恨不得截下一段安在自己腿上。
死腿,快点跑起来啊!
再不跑就要彻底追不上江迦衍了。
脚都要抡冒烟了,她忍不住对着那修长挺拔的背影大喊:“江迦衍你就是大坏蛋!”
江迦衍慢条斯理地拉开椅子,在座位上坐了下来,修长的脚尖勾住前排的椅子腿,拉开。
池雾夏很丝滑地在他拉开的椅子上入座,回过头来,弯着漂亮的杏眸,甜甜一笑:“谢谢迦衍哥哥~”
江迦衍竖起课本,将她的脸挡在课本背后。
她伸出手指,纤细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他的课本上弹了弹,本来想透过书页去偷看他。
这时,就不知谁在教室外大喊了声:“吴亚萍来了!”
她心里一个咯噔,看向旁边的人,哆哆嗦嗦:“上……上语文课啊?”
孟玥然“嗯”了声,看出她的窘迫:“你没拿课本?”
池雾夏抹了一把冷汗:“不是说调课了吗?”
“故木说昨天放学的时候通知了,她又和数学老师换回来了。”
孟玥然说着往抽屉里摸了一把,突然停住,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完了,我也没拿。”
“昨天说背哪段来着?”
“我也不道啊……”
“快快快,我们把头压得低一点,这样不会提问到咱们了……”
“后面那两个同学,对,就你们,都差点把头埋到二里地了,起来,从你们这开始背诵。”
吴亚萍的戒尺指向池雾夏那桌的方向。
俩人如死人般趴在桌上。
故木用笔戳了戳池雾夏的背:“喊你呢。”
池雾夏:“别闹,也没指名道姓呢……”
吴亚萍:“池雾夏!”
她这一声喝令,池雾夏被吓得一激灵,毫无骨气地站了起来,昂首挺胸:“到!”
孟玥然睨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这点出息。”
“很好,同学们,咱们就需要这种随叫随到的同学,像池雾夏这种就是做好准备的人,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吴亚萍上来一顿夸,夸得热血沸腾,昂扬激情。
池雾夏心里哐哐冒汗,手指也越扣越尴尬。
现在夸得有多猛,等会儿丢脸就会丢得多大。
“来,你把沁园春背一下。”
池雾夏碰了碰身旁的孟玥然,压低声音急急忙忙地问:“沁园春沁园春,开头是什么?”
“独立寒秋。”
“独立寒秋……”池雾夏跟着念了出来,然后又看向孟玥然:“下……下一句呢?”
孟玥然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我不会了,就只会这一句。”
“……”
“独立寒秋独立寒秋……”
在吴亚萍鼓励的眼神中,她低下头去,小声憋出一句:“不好意思老师,我只会这一句……”
吴亚萍脸色一变说,又把目光转移到旁边的人身上:“孟玥然,你起来背一下。”
孟玥然站起来:“老师,我也只会这一句。”
池雾夏:还说我呢……
“你们都是猪脑子吗!”
吴亚萍怒不可遏地敲了一下桌子,池雾夏站得笔首。
“你们两个,出去罚站!”
池雾夏还没吃早餐呢。
早上买的早餐己经在公交车上壮烈牺牲。
被人踩扁踩脏就算了,馅都被挤出来了。
死相极惨。
她都还没为她那去世的小包子哀悼,吴亚萍就出现了。
如母老虎般地,横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