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在福源茶楼外头蹲了一夜,眼睛都没合一下。倒不是他不想睡,是那紫衣客像跟人约好了似的,前脚刚进后门,后脚就有几个穿着便衣的家伙在巷子里转悠,看得他是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他机灵,趁着天没亮就溜回了牢房,装作若无其事地混进了囚犯堆里。可他心里清楚得很——有人盯上他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放风时,他发现牢房里多了三个陌生面孔。这三人年纪都不大,但眼神冷得像是冰窖里捞出来的,走路都带着一股子杀气。
张小宝心说:完了,这下真要被宰了。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三人的一举一动,发现他们总是在牢房角落低声交谈,还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瞟一眼。更糟的是,这几人晚上睡觉也不老实,半夜三更还在被窝里窸窸窣窣地捣鼓什么。
张小宝知道,再这么耗下去,迟早会被动手。他得先下手为强。
于是,他借着吃早饭的机会,故意把碗摔在地上,一边弯腰捡拾,一边顺势凑近那三人身边。他耳朵贴着地面,只听见一句:“今晚……动手。”
张小宝心头一紧,赶忙站起身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铺位上,脑子里己经开始盘算对策。
当天夜里,牢房熄灯后,张小宝假装肚子疼,在地上翻来滚去,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叫唤。狱卒过来查看,见他脸色发白、额头冒汗,还真以为他病了,赶紧把他带到隔壁一间单独的牢房里“重点照顾”。
张小宝暗自一笑:正中下怀。
他在新牢房里左看看右瞧瞧,发现墙上有一根松动的铁条,立刻用指甲在上面划了几道记号,又顺手从破衣服上撕下一角布条,塞进裤兜里备用。
这一夜,他没有合眼,而是在牢房角落里悄悄写了张纸条,内容只有西个字:“今晚动手?”
第二天一早,他趁着狱卒换班、大家乱哄哄的时候,故意撞了一下其中一个杀手的肩膀,顺势将纸条塞进了对方的衣领里。
那杀手一愣,低头拍打衣服,纸条己经不见了。
张小宝远远看着,只见那人皱了皱眉,随后迅速将纸条揉成一团,偷偷点燃。
火光一闪间,张小宝看到了熟悉的图案——正是他曾在玉佩上见过的七芒星!
他心中顿时明白了八九分:这些人,恐怕就是冲着他手里的地图来的。
接下来几天,张小宝更加小心谨慎,表面上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背地里却开始准备逃跑计划。
他知道,牢房每天早上和傍晚各有一次点名,其余时间都是自由活动。他决定就在点名之后、晚饭之前这段空档动手。
为了制造混乱,他特意把辣椒粉混进了晚饭里。果然,吃完饭后不少囚犯开始咳嗽、打喷嚏,甚至还有人呕吐不止。狱卒们忙得焦头烂额,连带负责看守他的那两个也跟着去帮忙了。
张小宝趁机走到墙角,掏出那根松动的铁条,将昨晚划好的布条绑在上面,做成一根简易绳索。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窗台,把另一头系在栏杆上,然后顺着绳索滑到牢房外侧的小巷里。
外面黑漆漆的,正好掩护他的行动。他猫着身子,沿着墙边一路摸到了牢房后门。那里平时总是虚掩着,今天也不例外。
他轻轻推开木门,里面是一排排狱卒休息的房间,鼾声此起彼伏。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穿过去,眼看就要到达出口。
突然,一道身影从拐角处闪了出来。
张小宝心头一紧,正想躲藏,却发现来人居然是昨天那个老家伙的朋友。那人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递给他一件狱卒的衣服。
“穿上。”他低声说道,“门口有换岗的,你混进去。”
张小宝二话不说,迅速换上衣服,戴上帽子,跟着那人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顺利混过门口守卫,来到街上。
张小宝长舒一口气,正要开口道谢,却被那人一把拉住:“别说话,有人在盯梢。”
果不其然,他们刚走出几条街,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小宝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尾随而来——正是昨晚那三个杀手中的一个!
张小宝心中一惊,脚下加快,拉着那人钻进了一条小巷。
巷子尽头是一堵高墙,张小宝毫不犹豫地攀爬上去,动作干脆利落。那人紧随其后,两人翻过墙头,落地后继续奔跑。
首到确认甩开了追踪者,他们才停了下来。
“谢谢你。”张小宝喘着气说。
那人摆摆手:“不用谢,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张小宝问。
那人笑了笑:“你自己猜吧。”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张小宝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画着地图的布片,仔细看了看,确认自己记得没错,然后朝着南门外的福源茶楼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尽量避开人群,专挑偏僻小路走。等他终于来到茶馆附近时,己是深夜。
他躲在一棵大树后,仔细观察着茶馆的情况。一楼的灯己经熄了,二楼却仍有微弱的光线透出。
忽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喊:“七星聚义,再起江湖。”
张小宝眉头一皱,这不是他在第七章结尾听到的那个神秘暗语吗?
他心中一动,正想靠近些听听动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猛地转身,只见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影正悄无声息地靠近。
张小宝握紧拳头,准备迎战,却见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他!
张小宝怔住了。
那人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来送你一份礼物。”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递给张小宝。
张小宝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张完整的地图,标注着西街当铺、南门外茶馆、城东废弃驿站这三个地点,还有一个新的标记——“赵府”。
“这是……”张小宝惊讶地抬头。
那人拍拍他的肩膀:“记住,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