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小七,但武力满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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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谷外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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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神医小七,但武力满级
作者:
钟翠花
本章字数:
11312
更新时间:
2025-07-08

暮色西合,夕阳的余晖如同熔化的金液,泼洒在神医谷西侧险峻的后山峭壁上,将嶙峋的怪石染成一片温暖的赭红,又在深邃的山谷间投下长长的、墨蓝色的阴影。倦鸟归林,翅膀掠过林梢,发出扑簌簌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白日阳光蒸腾后残留的草木气息,混合着泥土的微腥和傍晚特有的凉意。

谢惊鸿背着一个小巧的藤编药篓,跟在六师兄沈青阳身后,沿着一条被踩踏出来的、几乎隐没在荒草中的小径向上攀爬。药篓里己经装了小半篓形态各异的药草:叶片肥厚多汁的“止血藤”、根须虬结如龙的“续断”、还有几株刚采下、花瓣还带着露珠般晶莹的“夜露兰”。沈青阳步履轻快,月白的锦袍在渐深的暮色中如同一抹流动的微光,他手里随意把玩着一把精巧的小药锄,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显得轻松惬意。

“六师兄,再往上就是‘虎跳涧’了吧?听说那里有‘七星伴月草’?” 谢惊鸿抹了把额角的细汗,气息微喘地问道,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知药材的向往。

沈青阳脚步未停,声音带着惯有的笑意:“嗯,就在前面那片背阴的岩缝里,年份足的话,在月光下叶子会泛出银星似的斑点,所以叫‘七星伴月’。不过那地方湿滑得很,待会儿你可得跟紧我,别……”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就像一支正在流畅演奏的曲子,琴弦骤然绷断。沈青阳挺拔的身形猛地定住,如同雕塑般凝固在一块突出的山岩旁。他脸上的轻松笑意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谢惊鸿极少在他脸上看到的、混合着警惕与凝重的神色。他甚至微微侧头,似乎在捕捉风中某种极其细微的讯息。

谢惊鸿也跟着停下,疑惑地看着他:“六师兄?”

沈青阳没有回头,只是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只小巧玲珑的铜哨,只有小指长短,通体黄澄澄的,表面被得异常光滑,在暮色中泛着幽暗的光泽。哨子的造型极其古朴,刻着一些细密难辨的云雷纹路。

“嘘——” 沈青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西周寂静的山林,然后将铜哨凑到唇边。

他并没有用力吹,只是极其轻微地、用一种特定的频率,向铜哨内送了一口气。

“咻——哩——”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某种夜行鸟雀清啼般的哨音,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在寂静的山谷间响起,不高亢,却悠长,瞬间传出去很远,又迅速被山风和林涛吞没。

谢惊鸿屏住呼吸,好奇地看着。

哨音落下不过片刻,头顶上方传来一阵细微却迅疾的破空声。紧接着,一道灰影如同离弦之箭,自高耸的崖壁后方俯冲而下,精准无比地掠过树梢,稳稳落在了沈青阳微微抬起的肩头。

是一只鸽子。并非常见的信鸽纯白或灰白,这只鸽子通体羽毛是深沉的瓦灰色,只有翅膀尖和尾羽末端带着一圈不易察觉的墨色,眼神锐利而疲惫,风尘仆仆。它的脚爪上,牢牢绑着一个用深褐色油纸包裹、再用火漆严密封口的细长信筒。

沈青阳熟练地解下信筒,指尖内力微吐,那坚硬的火漆便无声碎裂。他展开油纸,抽出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只有巴掌大小的素笺。

暮色渐浓,光线昏暗。沈青阳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快速扫视着素笺上的内容。他那张惯常挂着漫不经心笑容的俊脸,在字迹映入眼帘的瞬间,如同被一层无形的薄冰覆盖。嘴角那点残余的弧度彻底消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眼神变得复杂难明,仿佛那薄薄的纸片上承载着千钧重担。

“六师兄?” 谢惊鸿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急剧变化,忍不住凑近一步,踮起脚尖,试图看清那张纸上写了什么,“怎么了?是……是谷外来的消息吗?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

沈青阳闻声,仿佛才从某种思绪中惊醒。他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几乎是瞬间,那层玩世不恭的面具又重新戴了回去。他飞快地将素笺揉成一团,指尖内力一碾,纸团化作齑粉,随风飘散。他转过身,脸上又挂起了那副熟悉的、带着点促狭的笑容,伸手揉了揉谢惊鸿的头发,力道比平时重了几分:

“小机灵鬼,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语气刻意放得轻松,带着一丝调侃,“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京都那边……嗯,你那位宰相父亲,又派人送东西来了。估摸着这会儿,东西都该到谷口了。”

“又送东西?” 谢惊鸿小脸上的好奇和担忧瞬间被一股烦躁取代。她撇了撇嘴,脚尖泄愤似的踢飞了脚边一颗小石子,石子骨碌碌滚下山坡,消失在草丛里。“又是那些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吧?华而不实,穿戴着还碍手碍脚!还有那些京都的点心,甜得齁人,哪有二师兄做的药膳好吃!我才不要!”

她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抗拒和对那些“山外来物”的不屑一顾,仿佛那些东西玷污了她心中神医谷的纯粹。沈青阳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桃花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怜惜,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但他最终只是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好啦,别管那些。先采药,七星伴月草要紧,回去晚了大师兄又要念叨了。”

两人沉默着继续向虎跳涧攀爬,气氛却与来时截然不同。刚才那声奇异的哨音,那只疲惫的信鸽,那张瞬间化为齑粉的素笺,还有沈青阳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谢惊鸿的心头,让她觉得连暮色都似乎沉重了几分。

当他们带着几株珍贵的、叶片上果然隐现点点银斑的“七星伴月草”回到谷中时,天色己经完全暗了下来。谷中各处亮起了柔和的灯火,药香在夜色中浮动。

然而,谷口那片平日用来晾晒药材的空地上,此刻却显得格外“热闹”,也格外格格不入。

数辆蒙着深色油布、车辙上还沾着远方尘土的沉重马车停在那里。几个穿着京都样式短褂、神情拘谨、眼神带着好奇和一丝畏惧的陌生仆役,正小心翼翼地从车上往下搬卸着东西。大大小小的箱笼堆成了一座小山,在谷中简陋的屋舍和药圃背景映衬下,显得异常刺眼。

描金的漆盒、缠着锦缎的包袱、沉甸甸的楠木箱子……无一不散发着京都的富贵气息和遥远尘嚣的味道。

大师兄宋正如同山岳般矗立在这堆“礼物”前。他眉头紧锁,那方正的脸上没有丝毫收到礼物的喜悦,只有一片沉沉的凝重和不耐。他抱着双臂,目光如同审视战场般扫过那些华贵的箱笼,带着毫不掩饰的排斥。

看到谢惊鸿和沈青阳回来,宋正的目光立刻锁定了谢惊鸿。他指了指其中一只格外巨大、箱体上描画着繁复金线缠枝莲纹的箱子,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烦躁:

“小七,你回来了。这些都是谢相……你父亲派人送来的。” 他刻意加重了“你父亲”三个字,似乎在强调这份关系的疏离感。“说是给你的十六岁生辰贺礼。还有,” 他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封同样用火漆封口、信封上印着丞相府独特暗纹的信函,递了过来,“这个,给你的信。”

谢惊鸿看着那堆在夜色中仿佛会发光的箱笼,又看了看大师兄递过来的、触感光滑细腻的信封,心里那股刚刚被压下去的烦躁和抗拒感再次汹涌而上,甚至带上了一丝莫名的委屈。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接过了信。

她走到一旁稍亮些的屋檐灯笼下,借着昏黄的光线,撕开了封口。一股淡淡的、上好的松烟墨混合着沉水香的清雅气息从信纸上飘散出来,与谷中浓烈的药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信纸洁白挺括,上面的字迹工整、挺拔、一丝不苟,如同用尺子量过一般。是父亲谢韫的亲笔。

然而,字里行间透出的,却是比这工整字迹更甚的疏离和公式化。信中无非是些京都安好、气候如何、陛下龙体康健之类的套话,只在信末,才用极其平淡、不带任何感彩的语气提了一句:“汝年岁渐长,谷中终非久居之所。生辰将至,盼早归京,以全礼数。”

“归京……”

谢惊鸿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这两个字像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她毫无防备的心湖。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抗拒、茫然和被抛弃感的酸涩猛地涌上鼻尖,堵得她喉咙发紧。谷中习习的晚风吹在身上,竟让她觉得有些刺骨的凉意。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有视她如亲妹的师兄们,有严厉又慈爱的谷主,有她熟悉的一草一木,是她真正的家。而归京?回到那个只有冰冷府邸和陌生规矩的地方?为了所谓的“礼数”?她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压住了,闷得喘不过气。

“小七!别愁眉苦脸的啦!快来看看三师兄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打破了这凝滞沉重的气氛。只见头顶房梁的阴影处,一道青影如同落叶般无声飘下,正是三师兄风无痕。他手里神秘兮兮地抱着一个长长的、用普通青布包裹着的画轴,脸上带着献宝似的笑容,仿佛完全没察觉到现场那压抑的氛围。

他几步走到谢惊鸿面前,不由分说地将那个沉重的画轴塞进她怀里,然后得意地一抖手腕,青布滑落。

“哗啦——”

画轴在谢惊鸿面前霍然展开!

这并非什么山水花鸟,而是一幅极其详尽、用墨线精细勾勒、甚至标注了密密麻麻小字的巨大地图!地图底色泛黄,边缘磨损,显然有些年头了。其上山川起伏、河流纵横、城池关隘清晰可辨。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条粗犷醒目的朱砂红线,如同一条蜿蜒的赤练蛇,霸道地贯穿了大半个地图,旁边还用蝇头小楷标注着行军日期和军队番号。

“这是……” 谢惊鸿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军事地图弄得有些懵。

“嘿嘿,这可是好东西!” 风无痕指着地图上那条刺目的朱砂红线,语气带着点江湖人的豪气,“看!这是咱们大周朝西北边疆的‘铁壁防线’!这条红线,就是咱们那位战功赫赫、百战百胜的宸王殿下——萧珩!他麾下‘玄甲军’最新一次奔袭敌国粮道的行军路线图!啧啧,瞧瞧这穿插的路线,够刁钻,够大胆!不愧是让敌国闻风丧胆的‘不败将军’!”

“萧珩?” 谢惊鸿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风无痕的手指,落在地图上某个被朱砂特意圈出来的醒目红点上。那个名字,那个称号——“战神”、“不败将军”,她偶尔从师兄们闲聊的只言片语中听说过,像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传奇符号。此刻,这个符号在地图上具象化,变成了一条凌厉的进攻路线和一个决定性的红点,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铁血杀伐之气。

“是啊,” 风无痕点头,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敬佩,“据说这位宸王殿下,十五岁就随军出征,初上战场就敢率八百轻骑首捣敌营,斩了对方主将,一战成名!这些年,凡是他挂帅出征,从无败绩!杀得那些北蛮子听到他的名号就腿软!是个狠角色!” 他顿了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促狭地凑近谢惊鸿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浓浓的八卦意味:“哎,对了小七,你知不知道,这位威名赫赫的宸王爷……他跟你可是打娘胎里就定下的娃娃亲呢!”

“娃娃亲?!”

谢惊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刚才的沉重和茫然瞬间被一股强烈的羞窘和荒谬感取代。脸颊“腾”地一下烧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像是捧着烫手山芋般,手忙脚乱地想把那卷沉重的、象征着战场与婚约的地图合上,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三师兄!你胡说什么!谁……谁跟他有娃娃亲了!我才不认识什么宸王!”

“呵呵呵……”

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笑声,如同带着回音的古钟,忽然从弥漫着夜雾的药圃方向传来。雾气微微散开,一个佝偻却异常稳健的身影拄着一根虬结的乌木拐杖,缓缓踱步而来。正是神医谷谷主莫问天。

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布满岁月沟壑的脸上带着惯有的、仿佛洞悉一切的温和笑意。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在扫过谷口那堆刺目的箱笼、谢惊鸿手中慌乱的地图、以及她涨红的俏脸时,却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深邃如渊的忧虑。

“丫头,” 莫问天走到谢惊鸿面前,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感,却异常清晰,“跟这些山外的热闹比起来,咱们谷里的药草可要实在得多。” 他用拐杖轻轻点了点地面,“明日一早,随我去趟‘悬壶崖’。”

他浑浊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掠过谢惊鸿手中的地图和那堆华丽的箱笼,最终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该教你认认那传说中的‘忘忧花’了。”

“忘忧花?” 谢惊鸿一愣,暂时被这新奇的名字转移了注意力。她听说过这种花,只生长在神医谷最险峻的绝壁之上,极其罕见,据说有安神定魄、忘却烦忧的奇效,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谷主从未主动提过要教她这个。

莫问天没有解释,只是又呵呵笑了两声,拄着拐杖,转身慢悠悠地融入了更深沉的夜色和药香之中。留下谢惊鸿抱着冰冷沉重的画轴,站在一堆来自京都的华贵礼物旁,心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波澜丛生,久久无法平息。

夜色彻底笼罩了神医谷,点点灯火在黑暗中亮起,如同散落的星辰。

谢惊鸿躺在自己小屋那张散发着淡淡竹香的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窗外的虫鸣似乎也比往日更加聒噪。

她竖起耳朵,能清晰地听到谷中各处传来的、刻意压低的声响:

大师兄宋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谷口附近规律地巡视着,间或停下,低声对值夜的弟子交代着什么,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在安排护卫,防备着什么?是防备山外的野兽,还是……防备山外那随着箱笼一起到来的、无形的觊觎?

药庐的方向,传来极其细微、却连绵不绝的捣药声,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二师兄柳玄霜那清冷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他一定又在熬制什么新的药散药膏了。那药味透过夜风飘来一丝,比往日更加浓郁复杂,带着一种凛冽的、仿佛能涤荡一切的气息。他在准备什么?是为了谁?

更远处,靠近谷中禁地边缘的地方,隐约传来金属机括轻微碰撞、调试的“咔哒”声,以及墨非攻压得极低的、带着烦躁和专注的嘟囔声。五师兄又在捣鼓他的机关了。那些防御性的机关,平日里大多处于休眠状态,此刻却被他连夜唤醒、调试……他在防备什么?

这些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此刻听在谢惊鸿耳中,却像是一首低沉而紧张的战歌。师兄们,在用他们各自的方式,无声地守护着这片山谷的宁静。

而她心里,那份对山外世界长久以来被压抑的好奇与向往,此刻却如同被投入了火种的藤蔓,在寂静的深夜里疯狂滋长、蔓延。父亲那封冰冷疏离的信,信末那刺眼的“归京”二字;风无痕展开的那幅充满了铁血与硝烟气息的战场地图,地图上那个象征着“战神”萧珩的醒目红点;还有谷主莫问天那双浑浊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以及那句关于“忘忧花”的突兀安排……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颗颗投入她平静心湖的石子。那湖面不再只有倒映着药谷星月的宁静,一圈圈不断扩散的涟漪之下,翻涌起的是困惑、是抗拒、是隐约的不安,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对外面那广阔天地的悸动与迷茫。

谷外的风,似乎终于带着它独有的喧嚣与寒意,吹进了这片与世隔绝的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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