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悼天王:杀胡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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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白狼坡万人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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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武悼天王:杀胡令
作者:
破产二叔
本章字数:
5386
更新时间:
2025-07-09

王伯早己泪流满面,不顾一切地冲过来,用一件旧袍子裹住他冰冷颤抖的身体。冉闵靠在王伯怀里,终于支撑不住,身体软了下去。

宴会还在继续,歌舞升平,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搏杀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石虎继续饮酒作乐,石邃则阴沉着脸,低声吩咐了亲随几句。

不一会儿,那个在入口处塞给冉闵青铜碎片的汉人老奴,被几个羯族侍卫悄无声息地拖了出去,再也没能回来。

冉闵被王伯半扶半抱地带回质子府那个偏僻的小院。清洗伤口上药时,剧痛让他小小的身体不断抽搐,但他依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王伯一边流泪一边低语:“小主人,您受苦了…那块碎片…是老王头…他…他怕是…” 王伯哽咽着说不下去。

冉闵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肩头的伤火辣辣地疼。他摊开手掌,那块沾满狼血的青铜碎片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老王头传递它时那一瞬间的温度和勇气。

“王伯,”冉闵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冰冷和坚定,“我没事。”

他看着碎片,又看了看被随意丢在角落、沾着血污的金饼。

“石虎的金饼,买不了命,也买不了人心。只有这个,”他举起碎片,“才是真的。”

夜风吹过,老梅树的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冉闵站起身,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破土而出的力量,肩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刚刚经历过的生死搏杀和刻骨屈辱。

他望着邯郸城漆黑的天幕,那里没有星辰,只有无尽的寒冷和黑暗,但他的眼底深处,那冰封的河面己彻底碎裂,一种名为“反抗”的火焰,在仇恨和鲜血的浇灌下,终于挣脱了束缚,熊熊燃烧起来,照亮了他灵魂深处的黑暗。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被碎片边缘割出的伤口,鲜血慢慢渗出。

“狼…” 他对着冰冷的夜风,低声自语,声音如同刀锋刮过寒铁,“是要吃人的。”

“要么被吃,要么…吃掉它们!”

这句话,轻得如同叹息,却重得如同誓言,沉甸甸地砸在邯郸初冬的寒夜里,预示着未来那席卷中原的血色风暴。

那颗在父亲灵柩前埋下的种子,在经历了一场与狼共舞的生死洗礼后,终于破开了坚硬的外壳,露出了它狰狞而决绝的幼芽。

显阳宫那场血腥的“狼戏”过后,冉闵在邯郸质子府的日子,陷入了一种更加诡异的平静。

石虎赏赐的金饼被王伯小心擦拭后,供奉在父亲冉良(石瞻)那简陋的牌位旁,在幽暗的房间里闪着冰冷的光,像一只嘲弄的眼睛。

石邃父子暂时偃旗息鼓,但每次在府中狭路相逢,石祗、石炳等人眼中的怨毒和忌惮却更加浓烈,如同潜伏在草丛中毒蛇的凝视,石虎的“恩宠”像一层薄冰,无法带来真正的庇护,反而让冰面下的暗流更加汹涌。

冉闵肩头的狼爪伤很深,王伯用珍藏的草药悉心照料,伤口在缓慢愈合,却留下三道狰狞的暗红色疤痕,如同刻在身上的屈辱烙印。

每当夜深人静,伤口隐隐作痛时,他便会走到庭院那株老梅树下,静静伫立。他不再轻易展露情绪,沉默如同厚重的铠甲,将他那颗在丧父之痛与角斗场屈辱中淬炼得愈发坚硬的心包裹起来,只有那双漆黑的眼睛,在偶尔望向邺城方向时,会流露出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深不见底的冰寒。

转眼己是深冬。邺城地处中原,寒风凛冽如刀,卷起地上经年不散的尘埃和未化的残雪,这一年冬天格外寒冷,也格外漫长,仿佛连老天都在为这片饱经蹂躏的土地哀悼。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质子府便笼罩在一片异样的喧嚣和压抑之中,急促的马蹄声、兵甲碰撞声、军官粗野的呵斥声,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焦躁感,穿透了厚厚的院墙。

冉闵被惊醒,披衣走到廊下,王伯正神色凝重地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恐惧、愤怒和极度悲伤的灰败。

“王伯,外面怎么了?”冉闵问道,声音低沉。

王伯嘴唇哆嗦着,浑浊的老眼含泪,他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胡人监听的耳朵,才凑近冉闵,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说道:

“小主人,邺城西郊…白狼坡…挖…挖开了…全是…全是咱们汉人的尸首…女人…好多好多女人…老天爷啊…造孽啊…”

老人说不下去了,佝偻着身子,肩膀剧烈地耸动,压抑着悲泣。

“白狼坡?”冉闵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那个地方,离邺城西门不远,是片荒凉的土坡,据说是前朝乱葬岗,石虎的军队每次出征掳掠回来,处理“无用”的俘虏和民夫,有时也会拖到那里。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石虎的亲卫队长带着几名甲士闯进质子府,神色冷峻:“奉中山王令!石闵公子即刻随我等前往西郊白狼坡!”

“去那里做什么?”冉闵下意识地问,心中那股寒意更甚。

亲卫队长面无表情,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胡人看汉人时特有的冷漠:

“公子去了便知。殿下有令,凡邺城宗室、将官子弟,皆需前往观瞻,以儆效尤!” 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观瞻?”冉闵咀嚼着这个词,心头的冰寒瞬间化为一种尖锐的刺痛和愤怒,他隐约猜到了什么,那个猜测让他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

他没有再问,默默地回屋,换上了一身深色的、不起眼的布衣,王伯想跟去,被亲卫粗暴地拦住:“老奴滚开!殿下只召公子一人!”

寒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

冉闵骑在他的矮马上,被裹挟在一队全副武装的羯族骑兵中间,朝着邺城西郊疾驰。

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大批衣衫褴褛的汉人奴仆被皮鞭驱赶着,麻木地推着堆满生石灰和草席的板车,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越来越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恶臭——那是死亡和腐败的气息,混杂着生石灰刺鼻的味道。

越靠近白狼坡,这股气味就越发浓烈,几乎凝成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连那些习惯了血腥的羯族骑兵都下意识地掩住了口鼻。

终于到了白狼坡。

眼前的景象,让冉闵的呼吸瞬间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这哪里是土坡?这分明是一座由血肉和白骨堆砌的、刚刚被撕开地狱之门的尸山!

一个巨大的深坑,赤裸裸地暴露在冬日惨淡的天光下,规模大得超乎想象,一眼望不到边际。

坑内,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全是尸体!像被随意丢弃的垃圾,以各种扭曲、怪异的姿势挤压在一起。

有的仰面朝天,空洞的眼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无声控诉;有的蜷缩着,双手死死护住腹部或胸口;有的肢体残缺,断臂残肢散落其间;有的则只剩下森森白骨,空洞的颅骨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刺目。

尸体大多己经高度腐败,呈现出可怕的青黑色和墨绿色,变形,皮肤破裂,流出黄绿色的脓液,无数的蛆虫在腐肉和白骨间蠕动翻滚,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成群的乌鸦和秃鹫在低空盘旋,发出贪婪而兴奋的聒噪,不时俯冲下来,啄食着腐肉和眼珠。

空气中弥漫的恶臭,浓烈到几乎能让人窒息晕厥,那是腐烂的内脏、排泄物、血腥气和生石灰混合在一起的、地狱般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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