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妙抱着她的小包袱,走向外门东侧的静心苑。
一路上,她感到周围的目光变了。
除了嫉妒和畏惧,现在又多了浓浓的羡慕与不可思议。
“看,她去的方向是静心苑。”
“天啊,她真的要去?那可是外门天骄才能住的地方!”
“上一位还是三年前的陈浩师兄,他凭战功才换来的资格。”
“她凭什么?凭长得好看,还是气晕了赵执事?”
议论声入耳,凌妙妙毫无波澜,只觉得吵。
她懒得纠正,不是“气晕”,是“自己摔倒”。
她只想快点找到院子,看看床是不是比石头更软。
当她走到静心苑门口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里会成为一个传说。
此地的灵气浓郁程度,几乎是外界的两倍。院墙由蕴含微弱灵气的青岩石砌成,一道清澈的山泉被法阵引来,在院内形成一个活水池塘,池水上甚至漂浮着几片刚刚成型的微型聚灵莲叶。
院中的一草一木,显然都经过精心打理,错落有致,充满了禅意和贵气。
“嗯,还行吧。”凌妙妙心里评价。
她推开门,将包袱随手一放。
然后径首走到池塘边,脱下鞋袜,将一双白玉般的小脚丫伸进清凉的泉水里,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享受片刻的安宁。
然而,安宁并未持续多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压抑的怒气。
“凌妙妙,你给我出来!”
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闯了进来,他浑身散发着炼气七层的气息。
此人正是外门公认的第一人,陈浩。
陈浩一进院子,就看到了那个悠闲地坐在池边泡脚的少女。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慵懒和惬意。
这一幕,与他想象中得到宝地后应有的勤奋修炼,或是受宠若惊的场景,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陈浩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他为了这个院子,当年拼死拼活,在妖兽山脉待了足足两个月。
而眼前这个女人,这个靠着一张脸和一些不知所谓的言语哗众取宠的女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得到了它,而且还在如此暴殄天物,不知努力修炼,只知享受。
“凌妙妙”,陈浩的声音冰冷,“你凭什么住在这里?静心苑是宗门奖励给最刻苦,最有贡献的弟子的清修之地,不是让你这种人用来玩水享乐的。”
他身后的一个跟班也义愤填膺地附和道:“没错,陈师兄为了这个院子,身上留下了七道疤。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就动了动嘴皮子,羞辱了同门,顶撞了执事,就能住进来了?这不公平。”
凌妙妙缓缓地睁开眼,她先是看了一眼闯进来的三人,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被他们惊得西散游开的锦鲤,漂亮得不像话的眉毛,不悦地蹙了起来。
“你们好吵”,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刚睡醒似的鼻音,“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鱼?”陈浩几乎要气笑了,“我们跟你说的是宗门规矩和公平,你跟我们说鱼?”
凌妙妙抬起头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规矩?我不太懂。我只知道,是冯长老让我搬来的。”
“他说我房子坏了,就给我换个新的。这不很正常吗?”
“难道你们的房子坏了,宗门都不管?那你们也太可怜了。”
她这番话,轻描淡写地将事情定性为“换房子”,还将他们的质问曲解为“对宗门福利政策的无知”,顺便还附赠了一句廉价的同情。
【叮,来自陈浩的怨恨值+35】
陈浩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强压怒火,一字一句地说:“这不是普通的换房子。这是静心苑。你对宗门毫无贡献,德不配位。”
“贡献?”凌妙妙眨了眨眼,恍然大悟,“我怎么没贡献了?”
她认真地掰着手指,慢条斯理地数着。
“第一,我教育了赵执事,让他明白不能破坏公物。”
“这叫行为素质上的贡献。”
“第二,我展示了高深身法,为同门开阔了眼界。”
“这叫功法交流上的贡献。”
“第三,也最最重要的……”她叹了口气,一脸沉重。
“我以炼气二层的修为,承受了炼气后期的攻击,毫发无伤。”
“我捍卫了普通弟子的尊严!这份精神贡献,还不够大吗?”
她一番话,逻辑之清奇,脸皮之厚重。
让陈浩和他带来的两个跟班,当场石化,大脑一片空白。
看着石化的众人,凌妙妙一脸忧愁。
“说实话,我一点不想要这奖励。院子太大,打扫太累。”
她走到松树下,感受着灵气,眉头皱得更深。
“最烦的是这里,灵气太浓了。”
“我天赋太好,体质又特殊,本来睡觉的时候,修为就会自己偷偷增长,我己经很苦恼了。现在倒好,住到这种地方,灵气拼了命地往我身体里钻。”
“我随时都可能被体内暴走的灵力给弄醒,然后一不小心又突破了。”
“根基不稳怎么办?唉,你们不懂这种烦恼。”
“为了宗门,牺牲我的睡眠和修行节奏,我真的,太难了。”
她最后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噗……”
陈浩身后的一个跟班,再也忍不住,一口气没喘上来,只觉得喉头一甜,竟然真的喷出了一小口鲜血,脸色煞白。
他道心不稳,被凌妙妙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首接气出了内伤。
陈浩本人也脸色铁青,身体摇摇欲坠。
他引以为傲的刻苦与汗水,在凌妙妙面前,像个天大的笑话。
【叮,来自陈浩的怨恨值+120,其道心出现严重裂痕】
【叮,来自……】
凌妙妙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好了,我要看我的新床了。你们要是实在喜欢这里,可以多待一会儿,帮我把地扫一扫。”
“记得,这里的地砖可贵了,要是弄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说完,她不再理会这几个濒临崩溃的可怜人,悠然走进了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