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满抱着小狗回到老屋，屋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划亮一根火柴，一股硫磺味在黑暗中窜起。火苗颤巍巍地凑近油灯芯。
"嗤"地一声，灯芯顶端结出一颗橙红色的火珠，渐渐晕开成拇指大的光团"嚓"的一声点亮油灯，煤油味立刻飘出来。
黄豆大的火苗轻轻摇晃，照得屋里半明半暗。墙角还是黑的，只有桌上这一圈有点亮光。
小狗好奇地仰头盯着那簇跳动的火苗，它被煤油烟和淡淡的烟炱味呛得打了个喷嚏，差点把灯吹灭了。
谢小满赶紧把它往后抱："别凑太近，小心烧着胡子。"
灯光照在小狗身上，能看清它每根肋骨都凸出来，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小乖乖你一定佷痛吧。"谢小满轻轻摸着狗狗的头，手指小心避开那些结痂的伤口。
小狗抖了一下，但没有躲开，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她。
一阵风吹进来，火苗猛地歪倒。谢小满赶紧用手护住，结果手背上沾了道黑烟灰。
小狗突然对着她手心舔起来，原来那里沾了滴煤油。
"得给你起个名字..."谢小满挠挠小狗的下巴。
嗯...你毛色黄黄的，叫'小黄'怎么样？"谢小满试探着问。
小狗歪了歪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不喜欢啊？那...你看你这么瘦，叫'排骨'？"
小狗这次首接打了个喷嚏，像是在抗议。
谢小满咯咯笑起来，"好吧好吧，不叫排骨。那...就叫'小瘦'吧！"
出乎意料的是，小狗突然兴奋起来，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扑到谢小满脚边，用脑袋蹭她的腿。
"你喜欢这个名字？"谢小满惊喜地抱起它，"那就叫你小瘦啦！"
小狗"汪"了一声，尾巴摇得更欢了。
谢小满又掰了半个包子喂小瘦。看着小家伙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心里酸酸的："慢点吃，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突然一阵大风从门缝钻进来，"噗"地吹灭了油灯。屋里顿时漆黑一片。
"哎呀！"谢小满惊呼。
她摸黑去够煤油瓶，却发现己经见底了。"糟了，没油了..."谢小满叹了口气。
这下可怎么办呀？
"咦！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她小声嘀咕着，低头对小瘦说："小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谢小满心念一动，眼前景象瞬间变换。小瘦惊讶地"汪"了一声，警惕地竖起耳朵，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别怕，这是我的秘密基地。"谢小满蹲下身，把小狗搂在怀里安抚。
空间里温暖如春，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药香。小瘦渐渐放松下来，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里好像没有黑夜，每次进来都是白天。
谢小满抱着它来到灵泉边，轻轻把它放进浅水处。"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她边说边用手舀起泉水，小心地淋在小瘦的伤口上。
"呜..."小瘦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就不动了。它似乎感觉到泉水的神奇，乖乖地让谢小满帮它清洗伤口。
谢小满一边洗一边心疼地数着："一道、两道...天啊，这么多伤..."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狰狞的疤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洗完后，谢小满从药田里采了几株草药，在石臼里捣碎，敷在小瘦的伤口上。"这是紫珠草，能消炎止血；这是白芨，可以让伤口愈合得快些..."
小瘦安静地趴着，时不时抬头舔舔谢小满的手腕，像是在安慰她。
处理完所有伤口，谢小满也累得够呛。
她回到屋里，又打来一桶灵泉水，往里面扔了几把草药。也让自己泡个澡。
她脱掉外衣，慢慢坐进木桶，温热的水让她舒服地叹了口气。
谢小满捧起水淋在手臂的伤疤上，感觉热乎乎的水渗进皮肤里，疼痛慢慢减轻了。
泡完澡，谢小满觉得浑身轻松。她换上一件干净的旧衣服，虽然打着补丁，但总算没有那股霉味了。
"今晚我们就睡这儿吧。"她对小瘦说，"比外面那个破屋子舒服多了。"
小瘦啍啍了两声表示赞同了。
"不过先得给你布置个窝，让你睡得舒服点。"
一人一狗来到灵泉边，谢小满薅了一大把干草。"小瘦，来帮忙！"她招呼道。
小狗立刻屁颠屁颠跑过来，结果草绊了个跟头，圆滚滚地翻了个跟斗。
"哈哈哈，你这是帮忙还是捣乱啊？"谢小满笑得首不起腰。
小瘦甩甩脑袋，不服气地叼起一根草，结果打了个喷嚏，草屑喷了谢小满一脸。
"呸呸呸！"谢小满吐着嘴里的草渣，"你这小坏蛋！"她作势要挠小瘦的痒痒，小狗立刻躺倒露出肚皮，尾巴摇得像个小风扇。
两人（准确说是一人一狗）折腾了半天，终于在床边上堆出个歪歪扭扭的草窝。小瘦兴奋地跳进去转了三圈，然后"扑通"一声趴下，把刚铺好的窝压扁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谢小满扶额，"你这是要睡还是要拆家啊？"
她只好重新整理，这次小瘦学乖了，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扒拉草堆，还知道把边边角角都压实。
"这才对嘛！"谢小满揉揉它脑袋。看着自己的"杰作"，小瘦得意地"汪"了一声，尾巴都快摇出残影了。
夜深了，谢小满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账："睡吧，明天我带你去山上采药。"谢小满打了个哈欠。
"等卖了钱，给你买肉骨头吃。"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又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他穿着笔挺的军装，笑着说："小满，等我出完这次任务就回来娶你。"可转眼间，画面变成黑白照片和冰冷的墓碑。
"不要！"谢小满猛地惊醒，发现床头湿了一大片。心痛得无法呼吸。
小瘦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床，正用温热的舌头舔她的手。
她抱紧小狗，把脸埋在它毛茸茸的背上。"还好有你..."
小瘦发出呜呜的安慰声，像在说"别怕，我在这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