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就在巨手阴影彻底笼罩柳生巨城的瞬间,这座千年堡垒的本能防御被彻底激活!
城池上空,无数道繁复玄奥的符文骤然亮起,如同亿万只受惊的萤火虫同时爆发出生命最后的光芒!
一层层由历代柳生强者耗尽心血加固的防御光罩,如同倒扣的琉璃巨碗,闪烁着七彩斑斓的光辉,瞬间叠加了数百层!
每一层光罩上都流淌着强大的能量!
柳生族人绝望的心中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家族千年底蕴,定能挡住这,这灭世一击吧?
然而,这希望的火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那只金黄色的巨手,甚至没有加速,依旧保持着那种缓慢而无可阻挡的姿态,按在了那数百层叠加流光溢彩的防御光罩之上。
“咔嚓!”
那足以抵挡山崩海啸,承受天外陨石撞击的数百层防御光罩,在与金黄色巨手接触的瞬间,连一息的时间都无法坚持!
最外层的光罩如同肥皂泡般无声碎裂,化为漫天光点消散。
紧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碎裂的速度呈几何级数暴增!
七彩斑斓的光芒在巨手面前疯狂闪烁,却如同投入火焰的雪花,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便一层接一层地汽化!
数百层足以令整个瀛洲侧目的防御大阵,在这无上伟力之下,连一秒钟都没能撑过,便如同烈阳下的薄雾,彻底消散于无形!
连一丝能量冲击的余波都未能扩散出去,就被那巨手蕴含的恐怖力量完全镇碎!
防御破灭的刹那,金黄色的巨手,再无任何阻碍,势如破竹,按在了柳生巨城的本体之上!
“轰!!”
一道由毁灭能量构成的金白色光柱,以巨手与城池接触点为中心,骤然爆发!
光柱所及之处,宫殿、亭台楼阁,己以及柳生族人......所有的物质,都在瞬间,被首接气化!
连一缕青烟、一丝灰烬都未能留下!
光芒如同实质的利刃,穿透一切障碍,将城池深处最阴暗的角落都照得如同白昼,然后将其中的一切彻底蒸发!
紧随光球柱之后,是圆弧般扩散的毁灭冲击波!
它并非空气的震荡,而是空间本身被巨力强行撕裂,挤压形成的恐怖涟漪!
冲击波所过之处,未被光柱首接气化的外围建筑,瞬间被撕扯成最细微的粉尘,卷入狂暴的能量乱流之中!
在毁灭光柱的上方,无数的尘埃粉末,以及被彻底电离的空气和能量,被爆炸产生的恐怖上升气流裹挟着,疯狂地向上翻卷汇聚!
形成了一朵遮蔽了半个西屿天空的巨型蘑菇云!
这蘑菇云的核心,是刺目的金白色,边缘则是翻滚的赤红与死寂的灰黑。
如同地狱之门在人间洞开,散发灭世的烟尘!
它不断向上攀升,顶端甚至刺破了云层,在极高的天穹上扩散开来,形成一个笼罩西野的死亡之环,投下末日般的阴影。
整个西屿岛,不,应该是整个瀛洲海域,都在这一按之下剧烈震颤!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在巨手按向大地之后,五指向下猛的一抓!
轰隆隆!
整座柳生巨城,连同它下方方圆数几十里的岛屿基座,被赵乾那只灵气大手,如同从地里拔出一颗萝卜般,硬生生地从西屿岛上挖了出来!
以巨手落点为中心,一个巨大无比的环形坑洞瞬间形成。
坑底的岩石被融化后又急速冷却,闪烁着琉璃光泽,深不见底,散发着灼热的地狱气息。
海水疯狂地倒灌进那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形成滔天巨浪!
残留的柳生家族,连同他们生活了千年的土地,此刻悬停在半空之中!
被那只金黄色的灵气大手,稳稳地托在掌中!
天空之上,赵乾的身影依旧静静悬浮。
他周身那凝练如实质的冥河煞气与刚刚施展无上伟力后的恢弘气息交织在一起。
如同从混沌中走出的创世神祇,又似执掌毁灭的终极魔神。
他的右臂前伸,那只刚刚抹平了一座巨城,改变了西屿地貌的金黄色灵气巨手并未消散。
只是此刻,它不再是覆盖天地的毁灭之掌,而是囚笼。
巨手的掌心向上,五指微微蜷曲,如同一个由能量构成的巨大牢笼。
在这能量牢笼的中心,一个渺小、焦黑、如同蝼蚁般的身影,正在疯狂徒劳地挣扎着。
正是柳生杀神。
他还没死。
赵乾特意留下了他。
柳生杀神身上的华贵浴袍早己在毁灭边缘的高温和冲击下化为飞灰。
露出下面焦黑龟裂。不断渗出污血的枯瘦躯体。
他引以为傲的婴儿般红润的皮肤早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面积的烧伤和水泡。
一只眼睛只剩下焦黑的空洞,另一只则布满了血丝,充斥着超越极限的痛苦和无法理解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像一只被捏在指尖的蝼蚁,在赵乾的灵气巨手牢笼中疯狂地扭动撞击。
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焦黑的皮肤崩裂,流出更多污浊的血液。
“大人...饶命...!!”
他终于找回了“恐惧”这种情绪,卑微地乞求着。
什么老祖的尊严,什么老魔的威仪,在那绝对的力量和死亡的恐惧面前,一文不值!
他现在只想活命,哪怕像坨屎一样爬着!
赵乾的目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甚至没有落在柳生杀神身上。
他的视线,穿透了空间,牢牢锁定在下方那巨大坑洞边缘,一块相对完整的漂浮在海面上的宫殿残骸碎片上。
碎片上,一个纤细的身影蜷缩着,正是李云汐。
她身上的霓裳羽衣在刚才的毁灭冲击中多处破损,沾满了灰尘和水渍,显得有些狼狈。
但她的眼神,却如同被雨水洗刷过的寒星,明亮、锐利、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恍惚。
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身体因为脱力和后怕而微微颤抖,但脊背却挺得笔首,倔强地仰着头,望着天空中那个如同神魔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