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沈阳己经有了凉意，行道树的叶子开始泛黄。
周三下午，苏洁抱着一摞练习册站在一中校门口，不时跺跺脚驱散寒意。约定的时间己经过了二十分钟，李向阳依然不见踪影。
"同学，等人啊？"门卫大爷从窗口探出头，"天快黑了，要不要打电话？"
苏洁摇摇头。她知道军校管理严格，李向阳不可能有手机。又等了十分钟，她终于转身往公交站走去。
刚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刹车声。一辆二八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停在她面前，李向阳满头大汗，迷彩T恤背后湿了一大片。
"对不起，"他喘着粗气，"训练加时..."
苏洁这才注意到他右手手肘上缠着纱布，渗出点点血迹。
"怎么弄的？"苏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没事，"李向阳想抽回手，"障碍训练擦破点皮。"
苏洁不由分说拉着他去了路边药店。碘酒沾上伤口的瞬间，李向阳"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活该！"苏洁红着眼圈，"疼死你算了！"
李向阳看着她颤抖的睫毛，突然笑了："喂，你担心我啊？"
沈阳二中操场上，教官的哨声尖锐刺耳。
"李向阳！"教官指着沙坑，"再来二十个负重蛙跳！"
汗水顺着下巴滴进沙土里，李向阳咬牙完成惩罚。昨晚他偷溜出宿舍给苏洁买参考书，被查寝的教官抓个正着。
与此同时，沈阳一中的教室里，苏洁盯着数学试卷上的红叉发呆。
"这道题要用三角函数转换，"林小雨推过笔记本，"你最近状态不好？"
苏洁望向窗外。远处，二中的训练塔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周末，李向阳带着苏洁溜进了二中后山的废弃气象站。
"看！"他得意地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我发现的！"
斑驳的墙面上贴满了军事杂志的剪报，角落里堆着哑铃和自制单杠。最显眼的位置挂着张香港回归时的雪豹突击队照片。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李向阳一屁股坐在垫子上，"你学习，我训练。"
苏洁从书包里掏出保温杯："给你。"
李向阳拧开盖子，红枣枸杞的甜香扑面而来。他呛得首咳嗽："这什么玩意儿？"
"补血的，"苏洁认真地说，"我按张姨的方子煮的。"
黄昏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棂，在两人之间洒下金色网格。
"喂，"李向阳突然说，"我可能要提前毕业。"
苏洁的笔尖顿在纸上："为什么？"
"雪豹突击队明年在少年军校特招，"他的眼睛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我想试试。"
苏洁低下头，在笔记本上胡乱画着圈："那...你会去很远的地方吗？"
"怕我走丢啊？"李向阳笑着弹了下她的额头，"放心，我会给你写信的。"
他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是枚子弹壳做的哨子。
"有急事就吹这个，"他挂到苏洁脖子上，"我在哪儿都能听见。"
晚风拂过，墙上的军事剪报哗哗作响。两个少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交织在写满公式的笔记本和磨破的拳击手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