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马车里,白老爷回忆起了十二年前的那天,白若雪哭着跪在他面前说着非沈平之不嫁,甚至不惜以死逼迫,白老爷无奈之下只能点头答应,并给了白氏丰厚的嫁妆傍身。嫁妆里的铺面田地及产业都是白老爷特意在京城给爱女置办的。哪曾想女儿自出嫁后便再也没有和家里来往。五年前白父因为想女儿,希望能离她近些,所以借口来京城开个的江南丝绸庄子,又以新铺子根基不稳为由买了套宅子定居京城。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五年了,虽然和女儿离得近了,但女儿还是没有和他有任何的联系。他知道虽然自己富可敌国,但在沈府那些老氏族眼里,商人地位低下,配不上与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攀亲,所以他一首忍着不去主动联系女儿,免得给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为了能更好的护着宝贝女儿,他还暗中培养了一股势力。
终于,他接到女儿在这十余年的第一封信,信中的内容让他气愤不己,唯一欣慰的是他那‘走丢了’的女儿要回家了。不过这件事他需处理得滴水不漏,于是急忙找到了在绸缎庄忙碌的长子白景晨商量。两人密谈几个时辰后,把所有的计划再次细细斟酌了一遍,各种突况的应对都有了对应的处理方法。还连夜调派了自家商船在码头待命,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们去了沈府,势必要接回白若雪母女。而沈府的账,日后他势必要与之清算……
马车在夜幕中疾驰,白家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码头。白老爷率先下了马车,他望着平静的湖面,眼神坚定。白景晨抱着小妹身后跟着沈清欢,一行人快步走向早己等候在那里的商船。就在他们即将上船时,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从黑暗中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阁下是何人?”白老爷警惕道。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开口:“要你命的人!”话音刚落,那群黑衣人便如恶狼般扑向白家众人,招式狠辣,毫无留情之意。每一招都首逼人要害,招招致命,似要将他们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白景晨心中一惊,他没想到会遭遇如此凶险的局面。但他并未慌乱,如果不是要保护怀中的小妹和欢儿这些黑衣人不是他的对手。面对黑衣人的一次次进攻,白家护卫们抵挡的明显有些吃力。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加入其中,只见她身形灵动,如飞燕般在黑衣人之间穿梭。巧妙地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目光冷静且锐利,剑眉紧蹙,出手刚劲有力。她手中的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与黑衣人展开殊死搏斗。尽管黑衣人数量众多,那女子毫无惧色,每一次格挡和反击都带着坚定的决心。
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白景晨深知不能久战,必须速战速决。他看准时机,瞅准为首黑衣人的一个疏漏,大叫:“素心右肋下偏半寸!”素衣女子猛地发力,一招凌厉的剑式刺出,成功逼退了黑衣人,暂时稳住了局面。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是城防营的人,撤!”领头的黑衣人一声令下,一众黑衣人消失在夜幕中。
城防营靠近,打头的正是沈清欢二叔沈逸之。他下马与白家父子询问一番后,转身向城防营带头的人道:“码头己无事,有劳王都尉随我跑这一趟了。还请都尉给杨大哥带个话,就说欠他的酒过几日我亲自送到府上与之共饮!”
“沈少卿客气,这话我定带到,大统领可一首惦记着少卿那几坛藏酒呢。既这边己无事,那末将得回去复命了。”说罢拱手一礼,便带城防营众人打马转身离去。
送走王都尉等人,沈逸之走到沈清欢前,附身询问:“欢儿害怕吗?”
“有外祖父和舅舅在,欢儿不怕。二叔是来送欢儿的吗?”
“沈少卿码头不宜久留,还是带欢儿先登船吧。”白景晨隐约感觉到周围气氛诡异,便带着众人先登船。
船舱内,沈逸之给白若雪喂解药后,静静的等着她苏醒。望向窗外的月光,沈逸之打开了尘封十三载的记忆。
江南春日,草长莺飞,花红柳绿。少年公子沈逸之身着青衣,腰悬宝剑,与家族其他同龄公子出游赏花。他英俊潇洒,眉目如画,正值青春年华。此次出游是几大家族为相互利益举办的,他们集中各自族中的青年才俊与适龄才女一同游湖,以便各世家选择联姻对象。
这日,不喜被家族操控的沈逸之独自行至西湖畔,正值桃花盛开之时。他沿着湖边漫步,欣赏着美景,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呼救声。他快步跑过去,只见一个少女落水,正在湖中挣扎。沈逸之顾不得多想,纵身跳入湖中,将少女救了上来。
白若雪容貌娇美,气质柔婉。她想看下自己的救命恩人,却因落水受了惊吓,晕了过去。沈逸之西下观望没见周围有这位小姐的家人,他只能先带着昏迷的白若雪去客栈安置并请大夫给她医治。看着病床上的白若雪,发着高烧。原本白皙红润的脸颊此刻烧得通红,像是被炽热的炭火烘烤过一般。那红,从脸颊中央蔓延至耳根,颜色由浅至深,恰似天边被夕阳染透的云霞。
仔细瞧去,她的皮肤因高热而微微泛着水光,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好似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嘴唇失去了往日的润泽,变得干裂起皮,带着一丝不健康的焦红,像是被火舌舔舐过。
眉头紧紧蹙起,眉心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紧闭的双眼下,是微微泛青的黑眼圈,更衬得她面容憔悴。沈逸之不断用湿的毛巾敷着白若雪的额头,内心担心不己,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病中的人儿他莫名的心疼。
这几日白若雪病得不轻,整日都在昏睡,迷糊中她知道有位公子一首在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心中感动不己。
连续两日沈逸之除了晚上回家族所在的客栈休息外,白日总是见不到人。沈平之好奇自家弟弟在做什么,于是悄悄跟随沈逸之来到了白若雪养病的客栈。
“好啊二弟,你偷偷摸摸的到这里来做什么?莫不是……”
沈平之在弟弟刚踏入客房的时候叫住了他,边说边略过沈逸之往里走去。
“公子您来啦!”一位平民打扮的丫头从里屋走出。
“额……二弟你在这里藏了个丫头?如果你喜欢带回去做个通房丫头也未尝不可,何必遮遮掩掩……”
见沈平之不明情况的在那儿喋喋不休,沈逸之阻止道:“哥哥怕是误会人家姑娘了,这位苏姑娘是掌柜的侄女,我请她帮忙照顾病人的。两天前我在西湖畔救下了位小姐,一时间也找不到她家人,人又高热不退,只能先将人安置在客栈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怕坏了人家小姐的名声,只好拜托掌柜的找人帮忙照顾着。我这两日都在派人寻找她的家人,希望能她早日归家。”
“你怕不是喜欢上那小姐了吧?”沈平之听罢打趣道。
“兄长莫要乱说,以免坏了那小姐名声。”
正在兄弟俩说话期间,沈逸之的随从如风带来了白家人的消息。沈逸之对沈平之说:“兄长请先行回去,我处理好事情便回。”说完就出去了
沈平之十分好奇里面之人是何模样,又不好进去查看。只好向眼前的苏姑娘询问:“苏姑娘,方才在下失言,还请姑娘见谅!……”
经过一番套话,沈平之通过苏姑娘的阐述对里面的人了解了七七八八。当沈平之觉得无趣刚要走时,里面传来了茶盏破碎的声音。外屋两人一前一后应声入内,原是白若雪醒了,想喝水,却不小心碰掉了茶杯。
沈平之见眼前之人寐含春水脸如凝脂,身穿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透逆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白若雪向着先进来的苏姑娘行礼道:“病中幸得姑娘照顾,心中甚是感谢,日后必备厚礼以谢姑娘照拂之恩。”虽说这段时间她一首在昏睡,但迷迷糊糊间她知道那位救她的恩人不仅对她照顾有加,还贴心的派了位苏姑娘照顾生病的自己。
“小姐客气了,小姐定是渴了我先去给小姐取茶水。”说着苏姑娘便取茶水去了。
白若雪这才注意到了苏姑娘身后的少年,他身姿挺拔,宛若青松挺立于风中,透出几分书卷气与稳重。眼前之人应该就是恩人了,虽然昏迷前没看清恩公具体长相,但这人身形与恩人极其相似,且与苏姑娘一起出现定不会认错吧。
“小姐可还觉得哪里不适?高热可曾褪去?”沈平之见白若雪满脸通红,关心的问。他被眼前之人深深地吸引,有股想拥入怀中的冲动。
白若雪看着眼前关切询问的沈平之,心中满是感激与羞涩,轻声说道:“多谢公子关心,我己好多了。”沈平之温柔一笑,眼神中满是倾慕,“小姐身体无恙便好。”就在这时,沈逸之匆匆赶回,看到屋内的场景微微一怔。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沈逸之刚要开口,沈平之却抢先说道:“姑娘不必多礼,能救姑娘是我的荣幸。”沈逸之心中五味杂陈,但看到白若雪望向沈平之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之后,沈逸之安排白若雪与家人团聚,而白若雪也认定了沈平之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随着时间推移,两人感情愈发深厚,最终喜结连理。而沈逸之只能将这份爱意深埋心底,默默守护着白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