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茂，历安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自己明明只是想混日子的小透明，怎么就变成了什么“深藏不露的顶级谋士”？
裴述那双眼睛依然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
“先生不必谦虚。”
裴述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既化解了危机，又保全了府衙声誉，此等手段，绝非常人所能为。”
历安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可话到嘴边，却发现无从说起。
解释什么？
说自己真的只是运气好？
说自己只是想自保？
说那一撞真的是意外？
这些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大人…”
历安硬着头皮开口。
“下官真的只是…”
“先生不必多言。”
裴述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本官心中有数。”
心中有数个鬼啊！
历安心中狂吼，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只能保持着那副惊恐无措的表情，希望能蒙混过关。
裴述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
“李茂，你可知罪？”
李茂浑身一颤，额头的汗珠滴在地板上。
“大人，下官不知何罪之有？”
“不知？”
裴述冷笑一声。
“你身为司吏，不识贤才，反而对先生出言不逊，这还不是罪？”
李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大人，下官…”
“住嘴！”
裴述猛地转身，眼中寒光闪烁。
“若非先生心胸宽广，不与你计较，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
历安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叫我心胸宽广？
我什么时候表现出心胸宽广了？
我连话都没说几句好吧！
可裴述显然己经陷入了自己的脑补世界。
“先生默然不语，便是最好的回答。”
他看向历安，眼中满是钦佩。
“以德报怨，宽容待人，此乃君子之风。”
历安彻底绝望了。
这人的脑补能力，己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被解读出这么多深意。
这要是再做点什么，岂不是要被当成神仙？
“李茂。”
裴述的声音再次响起。
“念在你也算是尽职尽责的份上，这次就不追究了。”
“但你需记住，先生乃是本官的贵客，日后若有半点怠慢，本官绝不轻饶。”
李茂如蒙大赦，连忙磕头。
“下官谨记大人教诲！”
“下官日后定当对历先生毕恭毕敬！”
历先生？
历安听到这个称呼，差点没晕过去。
从历安到历先生，这地位的变化也太快了吧！
“嗯，你先退下吧。”
裴述挥了挥手。
李茂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历安和裴述两人。
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裴述重新坐回案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先生，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历安的心脏又开始狂跳。
说什么实话？
我有什么实话要说？
“下官…下官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他只能继续装傻。
裴述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先生何必如此谨慎？”
“本官己经看出了先生的才能，又何必继续隐藏？”
隐藏什么啊！
历安真想大声喊出来。
我没有才能！
我只是个想混日子的普通人！
可这话他不敢说。
现在的情况，说什么都是错。
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说。
看着历安依然保持沉默，裴述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此人果然城府极深。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依然不肯暴露真正的实力。
这种隐忍，这种谨慎，正是大才应有的品质。
“既然先生不愿明言，本官也不强求。”
裴述站起身，走到历安面前。
“但本官有一事相求，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历安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来了！
这就是【因果沙盘】警告的新危机！
“大人请说。”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裴述双手抱拳，竟然对着历安行了一礼。
“本官初来开封，人生地不熟，正需要先生这样的贤才相助。”
“还望先生能够留在府中，为本官出谋划策。”
历安脑子嗡的一声。
出谋划策？
我出个屁的谋划策啊！
我连自己都保不住！
可看着裴述那副诚恳的表情，他又不敢首接拒绝。
“大人…下官资质愚钝，恐怕…”
“先生不必自谦。”
裴述打断了他的话。
“本官意己决，从今日起，先生便是本官的幕僚。”
“薪俸按同知级别发放，另有年终赏银。”
历安差点没站稳。
同知级别的薪俸？
那可是他现在收入的十倍不止！
可问题是，他真的做不来啊！
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大人，下官真的…”
“先生若是担心能力不足，大可放心。”
裴述再次误解了他的意思。
“本官相信，以先生的才智，必能胜任。”
历安彻底绝望了。
这人的脑补能力，己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他解读成别的意思。
这还怎么解释？
看着裴述那副期待的表情，历安知道自己己经没有退路了。
拒绝？
以裴述现在对他的“认知”，恐怕会被当成“欲擒故纵”的计策。
接受？
那就要真的去做幕僚了。
可他哪里会什么出谋划策啊！
正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因果沙盘】再次亮起。
【警告：拒绝裴述的邀请，将被认定为“故作姿态”，好感度+20，但会引发更大的期待和重视。】
【警告：接受裴述的邀请，将正式成为开封府幕僚，面临未知挑战。】
【推荐选择：接受，并提出条件，降低期待值。】
条件？
什么条件？
历安看着沙盘上浮现出的几行小字，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