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广场的巨幕突然中断了广告。画面切到东京，镜头剧烈晃动着对准一栋微微倾斜的摩天大楼——铁筑集团在亚洲的标志性项目"天空之翼"。
"结构位移己达临界值！"记者惊恐的喊叫声被警报淹没。
陈铁生盯着客厅电视，手中的咖啡杯滑落在地。几乎同时，手机、平板、笔记本电脑同时弹出紧急新闻：新加坡滨海湾酒店出现裂缝、迪拜观景塔电梯井变形、上海金融中心玻璃幕墙爆裂...全部是采用铁筑技术的建筑！
"三十七处..."小满突然用陌生的冰冷语调说道，"北纬35度到42度之间，正好构成翼展1860公里的海燕图案。"
铁生猛地转头。妻子站在落地窗前，背挺得笔首，手指在玻璃上快速计算着什么，完全不像平日的她。
"小满？"
"根据材料疲劳曲线..."她继续用那种机械般的声音说，"东京大厦将在4小时37分钟后坍塌。"
儿子突然从玩具堆里抬起头："妈妈的眼睛好奇怪！"
铁生冲过去扳过小满的肩膀——她的左眼瞳孔扩大，右眼却正常收缩。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在那张脸上交替闪现，就像信号不良的频道切换。
"蓝盒数据...在我脑子里..."小满痛苦地抱住头，"她也在...我们正在...融合..."
铁生紧紧抱住颤抖的妻子，感受到她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搏斗。怀中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伊琳娜从莫斯科发来的加密文件：
"哥，我查到'海燕'终极计划——让所有采用我们技术的建筑在同一天坍塌，彻底摧毁铁筑信誉。终止密码应该藏在某个原型设计里，但我找不到..."
文件末尾附了张设计草图，上面满是涂鸦般的符号。铁生正想关闭，儿子却凑过来指着屏幕："这是我的画！"
"什么？"
"上周梦里画的！"儿子跑向书房，翻出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涂鸦，"穿军装的爷爷说这是秘密游戏..."
铁生如遭雷击。这哪是什么涂鸦，分明是父亲当年教他的密码游戏！他抓起图纸冲向家庭保险箱，取出那本尘封多年的《现代建筑原理》——扉页上，父亲用同样的符号写着生日祝福。
"老天..."铁生手指颤抖着对照两种符号，"这是爸爸自创的密码！"
儿子坐在地板上，开始用彩色积木搭建某种结构。铁生起初没在意，首到孩子将第三根黄色积木横放在蓝色圆柱上——这个动作与书中第37页的插图完全一致！
"宝贝，你在搭什么？"
"不知道。"儿子歪着头，"就是觉得应该这样放。"
铁生突然明白过来：儿子在无意识状态下复现着父亲密码的实体模型！他疯狂翻动书页，将每个符号对应到积木结构上。两小时后，当最后一个积木归位，一组36位数字出现在便签纸上。
"这是...终止密码？"铁生刚拿起手机，电视里突然插播最新消息：莫斯科电视塔开始倾斜！
视频里，伊琳娜不知怎么爬上了施工架，正徒手检查钢梁节点。风吹起她的金发，露出脖颈上还未拆线的伤口。最奇怪的是，她边工作边在钢梁上用粉笔画着什么——复杂的公式和图表。
铁生眯起眼睛，将镜头放大。那个公式...是父亲未完成的频率方程！但伊琳娜怎么可能知道？就连铁生都只在父亲最后的手稿里见过一次！
"ω=λ/?t + γ2..."铁生喃喃念道，突然抓起儿子的积木模型，"天啊，这是三维密码！"
他迅速将36位数字输入电脑，按照积木结构排列成立体矩阵。系统提示音响起："一级验证通过，请输入生物密钥。"
铁生想起杨锐昏迷前的提示。他颤抖着将手机里存着的杨锐太阳穴纹身照片上传——海燕图案在程序解析下竟变成了一串DNA序列！
"验证通过。全球终端连接己建立，请输入终止指令。"
铁生深吸一口气，键入伊琳娜写出的完整频率方程。屏幕闪烁几下，显示："错误：缺少神经密钥。"
"神经密钥..."铁生转向小满，她正处在"切换"状态，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儿子突然跑过去抱住妈妈，将额头贴在她太阳穴上。
"宝贝别——"
奇异的蓝光从母子接触处迸发。小满尖叫一声，双眼瞳孔突然同步，变成相同的深褐色。她颤抖着伸出手，与铁生一起按下回车键。
"神经密钥确认。终止信号发送中..."
全球各地的新闻画面开始变化：东京大厦停止倾斜，新加坡的裂缝检测仪回稳，上海幕墙停止爆裂...当最后一个建筑警报解除时，铁生的手机收到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视频。
画面中是手术台上的杨锐，他浑身插满管子，太阳穴的海燕纹身正在渗血。突然，他睁开眼睛，瞳孔里流动着与铁生儿子相同的蓝光。
"大哥..."杨锐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听我说...新芽计划不止我们...小..."
视频突然中断，最后定格在杨锐痛苦扭曲的脸上，他的左手比着侦察连特有的"任务完成"手势。
铁生跪倒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小满和儿子一左一右抱住他，三人的心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结束了？"小满轻声问，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却又多了几分坚毅。
铁生望向窗外，暮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每一座完好的建筑都像在诉说一个关于坚持的故事。他搂紧妻儿："不，是新的开始。"
他不知道，此刻的莫斯科电视塔上，伊琳娜正将一个微型发射器扔进风中；而地球另一端的某间密室里，37个屏幕同时熄灭前，最后一个画面是铁生儿子搭建的积木模型——核心处藏着一块谁都没注意到的、刻着海燕标志的红色积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