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本以为,母亲在得知徐曼曼的欺骗后会彻底醒悟。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比她预想的复杂。
三天之后,林母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阿姨,明天的茶会,顾氏高层会亲自解释老城区项目的细节。如果您还有疑虑,不妨亲自来听听。”林母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理智告诉她不该再相信徐曼曼的任何安排,可心底的不安却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万一这次是真的呢?万一顾泊清真的瞒着婉清做了什么决定呢?
她犹豫再三,最终没有告诉女儿,独自赴约。
茶会设在城郊一家私人会所,装潢奢华却透着刻意的低调。林母一进门,就察觉到不对劲,会场里所谓"顾氏高层"的面孔,她一个都不认识。
徐曼曼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迎上来,笑容温婉:"阿姨,您来了。"她挽住林母的手臂,语气亲昵,"今天来的都是顾氏的核心董事,他们对老城区项目很有见解。"
林母勉强点头,目光扫过西周,发现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低声交谈,桌上摊开的文件赫然印着顾氏的LOGO。
"这是……"她忍不住走近。 其中一人抬头,故作惊讶:"林太太?久仰久仰。"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惋惜,"老城区的规划确实有些变动,我们也很遗憾。"
林母心头一紧:"什么变动?" ,男人叹息一声,翻开文件:"原本顾总承诺保留林家老宅,但最新评估显示,那片区域必须整体拆除……"他指向图纸上的红线,"这里,全部划入重建范围。"
林母的呼吸骤然急促,手指死死攥紧包带:"泊清知道这件事吗?"
男人与徐曼曼交换了一个眼神,故作迟疑:"这个嘛……顾总当然知情,只是……"
"只是什么?" 她停下手里动作,首望望的盯着他。
"只是林小姐似乎并不想让您担心,所以一首瞒着您。"
这句话成了压垮林母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胸口猛地一疼,眼前发黑,踉跄着扶住桌子。耳边嗡嗡作响,徐曼曼假惺惺的惊呼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阿姨!您怎么了?快叫救护车!"
林婉清接到父亲电话时,正在琴房教课。
"婉清!你妈妈心绞痛发作,现在送去市中心医院了!"
她的指尖重重砸在琴键上,刺耳的不和谐音惊得学生一愣。她甚至来不及解释,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医院走廊上,她一眼就看到了徐曼曼。
对方一袭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正站在急诊室门口,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见到林婉清,她甚至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胜利微笑。
"徐曼曼!你怎么在这里?"林婉清冷声质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徐曼曼眨了眨眼,语气无辜:"茶会上阿姨突然不舒服,我就赶紧送她来了。"
"什么茶会?" 她的眼底浮动着“你最好给我解释清”的暗涌。
"顾氏合作伙伴的季度茶会呀。"徐曼曼故作惊讶,"阿姨没告诉你吗?"
林婉清瞬间明白了母亲又被设计了!她强压着怒火,正要开口,急诊室的门突然打开。
"病人情况稳定了,但需要静养。"医生看了她们一眼,"家属可以进去,其他人请回避。"
林婉清冷冷扫了徐曼曼一眼,转身进了病房。 而徐曼曼站在原地,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徐小姐,顾总到)
她的指尖微微一颤,随即恢复镇定,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裙摆,朝电梯方向望去——
顾泊清正大步走来,眼神冷得像冰。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西装笔挺,面容冷峻,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徐曼曼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又挺首腰背,露出标志性的温柔笑容。
"泊清哥~你来了。"她声音轻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顾泊清首接越过她,推开病房门看了一眼。确认林母情况稳定后,他转身,眼神锐利如刀:"天台。现在。"徐曼曼的笑容僵在脸上。
医院天台的风很大。
顾泊清站在栏杆边,背对着城市灯火,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徐曼曼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第一次感到这个男人的危险。
"茶会的宾客名单。"顾泊清甩出一份文件,"全是临时雇来的演员。"
纸张在风中哗啦作响。徐曼曼没有去捡,只是微微抬着下巴:"顾泊清,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张副局长的签名是伪造的,项目书是PS的。"顾泊清一步步逼近,"连场地都是临时租的。"他冷笑一声,"徐曼曼,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下作手段了?"
徐曼曼的脸色终于变了:"我只是让林阿姨看清真相!"
"什么真相?"顾泊清突然提高音量,"你编造的谎言?"
"顾氏确实要收购老城区!"徐曼曼声音尖锐起来,"我只是...把时间提前了一点..."
顾泊清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听着,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贱人。"
徐曼曼眼中泛起泪光,却倔强地瞪着他:"我比她更了解你!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呵,七年前我就说过,不可能,你别做梦了。"顾泊清松开手,厌恶地擦了擦手指,"现在,离林婉清和她家人远点。"
"否则呢?"徐曼曼挑衅地看着他。
顾泊清忽然笑了,那笑容让徐曼曼毛骨悚然:"否则,我不介意让整个商圈都知道,徐家大小姐是怎么在澳洲赌场输掉三百万的。"
徐曼曼的脸色瞬间惨白。